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契约情妇-莲花席

契约情妇-莲花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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莲花席?
第一章
今天是于忧的好友齐家珍结婚一週年纪念日,在来禧度假中心最着名的城堡旅馆的贵宾厅举行。
城堡旅馆的贵宾厅很少对外开放举行宴会,除非和连浚或联洲集团其他四巨头有关係的人,才有资格在此举行宴会。
家珍原是于忧父亲经营的「酒国夜总会」的头号公关,主晃市的男人无不想一亲芳泽的美丽佳人。聪明的家珍在二十岁时,嫁给了苦苦追求她的年轻富翁凌震东,现在过着饭来张口、茶来伸手、僕佣成群的大少奶奶生活。
于忧虽然是夜总会老闆的千金,但常被父母拉到店里帮忙。美其名说是要让单纯天真的于忧见识社会的黑暗面、男性本色的真面目,但于忧知道其实是夜总会生意难做,她这个千金小姐也得客串公关。
不输家珍的美丽,善解人意,气质恬静,幽默风雅的于忧也有一群死忠的男性仰幕者,酒国夜总会的常客把家珍捧为「性感女神」,于忧则被誉为「玉女美人」,两人在纸醉金迷的花花夜世界,各佔一席之地。
计程车沿着花岗岩围墙开了五分钟,才到达来禧度假中心的大门口。
「小姐,到了。」
「谢谢,」于忧付了钱下车,抬头远眺,可以看见山坡上宏伟壮观的巴洛克式建筑的接待处,和远山间的城堡尖尖的屋顶。
来禧度假中心是台北市最高级的名人俱乐部,佔地甚广,有高尔夫球场,网球场,游泳池,健身房……户外室内的娱乐设施应有尽有。其中最大的特色及最出名的,是位于百卉花园、清幽树林后方的城堡旅馆。
那栋城堡旅馆的历史久远得已不可考了。
据说,连氏家族一百年前由一位欧洲贵族手中买下来禧的所有产权,现在是由连氏第三代接班人连浚来经营管理。
连浚除了拥有这栋台湾少见的城堡外,在欧洲、北美等地拥有的城堡旅馆更是不计其数。每一处的城堡旅馆的服务品质都是有口皆碑,深受世界各地的富豪喜爱。
连浚除了经营家族的旅馆事业外,更是联洲财团的五巨头之一。
五巨头是指联洲财团的五大董事,他们五人分别在建筑房地产、海陆运输、股汇市、电子、旅馆业展露头角,皆为世界排名前一百大的企业家。十年前,他们共同出资,成立了联洲财团。
而这五个多金、未婚的男人,据说还英俊得迷死人。
正当于忧到达大门口的警卫处时,一辆马力十足的火红色跑车呼啸地经过她的身边,她羡慕的目光随着跑车流转。
出入来禧度假中心者,非富即贵。她自嘲地想,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坐计程车到达的贵宾吧。
刚满十九岁的她在高中一毕业时就考到了驾照,却一直到现在都没能买车。因为这三个月来,她父母的婚姻状况十分不稳定。她父亲有了外遇,每天吵着要搬出去和情妇苏美丽另筑爱巢,夜总会的营收也完全被苏美丽控制。
不过,于忧相信母亲一定能把父亲抢回来的,一切都将雨过天青。
而想到自己能被邀请到城堡旅馆的宴会厅参加宴会,她就觉得很高兴。同时她也感歎亿万富翁不同凡响的生活方式,不过是个结婚週年纪念日,凌震东就为家珍举行如此大手笔的宴会,真教人羡慕。
家珍真幸福,拥有疼爱她的老公。像凌震东这种亿万富翁、又疼老婆的男人,在台湾是屈指可数。
不待警卫的提示,于忧拿出贵宾券让警卫检查,然后才走向山坡上的接待处。在接待处的阶梯前,停着刚才那辆火红色跑车,而从跑车走下的一对衣着华丽的俊男美女,正旁若无人地热情拥吻。
于忧接近他们时,讶然地发现男人的目光恰好落在自己的身上。那迷人的深邃眼眸瞅着她,强烈地想勾住她的心魂似的。
她红着脸别开头,飞快地踏上阶梯。那种随便放电的男人绝非善类。
连浚有点失望那个特别的女孩跑开了。她轻扬的秀髮、甜美的瓜子脸蛋、清澄透明的大眼、圆润秀挺的鼻樑,性感诱人的小嘴、丰润轻盈的身躯,这样出色的组合教人的眼睛为之一亮。
「连浚。」苏红抗议他的分心,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个女人的背影,她气得撒泼,「你好坏,有了我还看别的女人。」
连浚笑着心想,因为有了你才发现每一个女人都很美好。若他老是耽溺在苏红这类冶蕩庸俗的女人间,他的人生肯定充满了无奈。他决定去追那名迥然不同的清纯美女。
「对不起。」他道歉后便推开苏红,跑去追那名女孩。
于忧把手放在玻璃门上,準备推开进入室内时,门就被一只黝黑的大掌推开。
「请容我为小姐服务。」连浚露出一口白牙笑着。
于忧皱紧了眉头。
原本就怀疑这个敢在大庭广众下和女人亲热的男子非正派人士,现在他慇勤、讨好的嘴脸,更使她肯定他是属于午夜牛郎之类的人。
认定他的出身后,一种类似怜惜的失望使于忧口气不佳地说:「这位先生,我没钱召男妓。」
「你以为我是牛郎?」傲气凌人的连浚仰头大笑。
于忧回头,看到刚才在他怀中的那么女人全身冒火地死瞪着她,再转回头看看这个着实赏心悦目的男人,同情心顿时溢起。她善心劝道:「你嫖错对象了,我真的是个穷光蛋。劝你这只鸭子赶快吃回头草,以免落得两头空。」
连浚笑得更狂、更大声,惊动了接待处的员工,不少人纷纷好奇地看向他们。
于忧不晓得自己哪里好笑,也无意探究。她摆摆手,「算了,我已经把我的底细明明白白告诉你了,你自己看着办吧。我要去找朋友了,恕我告退。」
「小姐,等一等。」他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,抱住她撞进怀里的身子。抱她的感觉美妙极了,柳腰细得双手恰可盈握,贴住他的丰满胸脯却未必,而她身上散发淡淡的清香,撩起他从不知节制的慾望。
连浚手腕灵活,有智慧,使他得以无限制累积财富,让他游戏人间。
在他心中,女人是他最爱的宠物之一。就像他在欧洲饲养的阿拉伯种马,他现在最喜爱的阿富汗名犬,或一部名贵轿车一样的地位。
而此刻,他想佔有这个女人的身子,美丽又特别的她,将可以为这个无聊得可厌的世俗增添几许乐趣。
虽然于忧来自複杂的花花世界,却保持着一颗单纯的心。
她当然也会为这名美男子的魅力所震慑。可是她之所以能出淤泥而不染,便是她拥有异于神经质女人的理智。
她推开他坚硬、厚实的胸膛,抬起脸对上他迷死人的脸蛋,故作冷漠地把他全身上下扫观一遍。
太完美的杰作了,他无疑是上帝派来捞女人钱的。
像这种会发射强烈电波的男妓一定非常吃香。
可是偏偏她不吃他那套。她平静地问:「干嘛?」
「你没钱,可是我有钱。」他愿意提供无数的金钱。
她很快把目光移离他会放电的眼,故作冷漠他说:「对不起,我无意伤你的自尊。可是我不习惯花鸭子的钱,何况花鸭子的钱会拆寿。」
「他笑咪咪地问:」谁说花鸭子的钱会折寿的?「
「我说的。再见。」她轻扯一下嘴角,礼貌地回应后,便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开。
连浚欣赏地立在原地望着她,直到她消失在化妆室里。他微笑地伸手唤来一位女服务生。
「连先生,请问有什么事吗?」女服务生恭恭敬敬地鞠躬问着董事长。
他拿了一千元的小费给女服务生,指着于忧的背影。「你去帮我查一查那个女孩是来住宿的?
或是来参加宴会?「
「没问题。」女服务生拿着钱高兴地跟了上去。
于忧进入厕所后,旋即听见了三名着高跟鞋的女人蹬进化妆室的脚步声。
她坐在马桶上,不想听那三名女人的谈话,却不得不痛苦地忍受。因为那三名女人声音过于高亢,过于胎噪的夸张言词,令于忧联想到三只勾心斗角的母鸡,直到那三名女人开始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起来,她才竖起耳朵倾听。
「苏红,有人说昨天晚上在晶华酒店看见你和连浚在一起。」王美音假装镇定地在脸上扑粉,其实从镜子里瞟向苏红的眼睛却嫉妒得要死。她是三人中唯一的富家女,从很久以前就暗恋着连浚,常要父亲搭红线,无奈都没能掳获连浚,最近传闻苏红和连浚在一起,她气得每天晚上睡不着。
苏红这辈子最爱看女人嫉妒她的样子了,她慢条斯理地故意拉下丝巾,露出颈上的吻痕。她甜蜜蜜的说:「我们到刚刚才分手。」
王美音和陈真真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,那倒吸口气的声音大得连在厕所里的于忧都听得一清二楚,她很好奇那两个女人究竟看到了什么?
「你们整晚都在一起!?」陈真真声音尖锐的说。
苏红好笑地瞥了她们一眼,「连浚和我在一起一点也不奇怪呀,有哪个男人不为我着迷?」
「你不是和林董在一起?」陈真真指控道。
「真真,你又不是没和他好过。那个五十岁的老头子,怎么能和连浚相提并论?两人给我选,我就算是瞎了眼也会选连浚」苏红理所当然地说。
「他要和你签约吗?」陈真真这么问,无非是承认了苏红的魅力。
苏红长的真的很美,白里透红的肌肤,精緻的五官,加上她本身够冶蕩,深得男人的喜爱。
社交圈有点钱的男人,几乎都上过她的床。
「那是迟早的事。」苏红以胜利者自居,骄傲地道。
陈真真一脸嫉妒,「他和电影明星孙圆圆的契约刚结束,听说有很多比你年轻、漂亮的女人伺机佔有他,他未必选择你这种残花败柳。」
「论起做爱的资历。让男人欲死欲仙的经验,谁能与我争锋?而且昨晚……他对我温柔又多情。」想到昨晚的激情,苏红的眼睛氤氲了起来。
「哈!」陈真真看笑话般地泼她冷水,「连浚对每个女人都温柔、多情,你别臭美了,以为这样就能拿到他的契约。」
「好,我们走着瞧。」苏红握着拳头。
「只要连浚的契约还没有决定给谁,我也有机会。」王美音开口。
苏红讽刺地尖笑一声。「凭你也配!」
「你这话什么意思?」王美音怒火冲冠地问道。
苏红不留情地批评她。「你呀,小鼻子、小嘴巴、小眼睛、冬瓜脸,连浚会喜欢你才有鬼。」
「你这个无耻的贱女人,敢骂我!你知不知道我是谁,我是王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。」王美音不顾形象地指着她破口大骂。
「你是王国雄的女儿又如何?」苏红最恨别的女人骑在她头顶上,不禁也发大飙。「我上你爸爸床的时候,说一句话就可以把你和你妈妈送到国外去。」
「你骗人!」王美音极力嘶吼。
「不信你问真真。」
陈真真也看不惯王美音平日自以为高她们一等的姿态,她帮着苏红欺负王美音。「美音,你不要仗着父亲有几文钱就嚣张,苏红说得一点也不错,王国雄在床上亲口向我说起这件事。」
「难道你也跟我爸爸……」王美音好惊讶。
陈真真得意地笑着。「没错。你爸爸很老了,不过给钱倒是很大方,所以我还是很乐意跟你爸爸在一起。」
苏红接口,「她一定不知道你的前任情夫,就是为你离婚的钱董,他把你在床上的表现向我们报告得一清二楚呢。」
「就是嘛,」陈真真急得补充,「你不要以为出身豪门就有什么了不起,其实你骨子里比我们都还要放蕩。」
「你们也不用太得意。」王美音不愧是自视甚高的富家千金,立即口齿伶俐地反击。「等我得到连浚的契约,你们就只能屈就在同我爸爸年纪的老人家的乾枯身下了。」
就在苏红和陈真真都想教训王美音时,于忧从厕所出来补妆,眼看三个衣着轻薄短少的女人就要打起来,她毫不掩饰内心的鄙视,冷笑出声。
「喂,你笑什么?」苏红气势凌人地质询。
「我笑了吗?」于忧亮丽的脸诉尽不屑,「我是瞧不起你们。」
苏红等三人气得脸色发青,六个瞪大的眼睛凸出得像六颗核桃,三张嘴同时开骂。「你这小三八……」见状,于忧顿时想起和她母亲抢老公的狐狸精。可恶,这群不知羞耻的狐狸精,过去不知破坏过多少幸福的家庭,她一定要好好骂她们一顿。
「你们给我闭嘴了本小姐我今天心情好,才跟你们说教,免得你们永远这么不知羞耻。」
她们三人听了她的话,脸色铁青得想杀人。
不过于忧一点也不怕地手插腰,僻哩啪啦的说了起来。
「拜託你们,有点妇德好不好?难道你们的父母从小没有教你们,身为女人的我们,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吗?你们不要自以为有几分美丽,就可以破坏别人的家庭,小心有报应;你们别以为现在很风光,小心举头三尺有神明,不是不报,是时候未到。等到你们人老珠黄时,小心别人也去抢你们的老公。届时,老公离开你们跟年轻的狐狸精燕好去,小孩又唾弃你们年轻时的作为,想想,这就是你们未来的下场,多可悲的晚年啊。」
「你——」
不让她们有开口的机会,于忧抢先一步地继续训道:「再说,你们口中的那个连浚够噁心的。
完全不尊重我们女性,你们还为些人争风吃醋,我们女性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。「
说到此,她机伶地察觉脸色变成紫青的她们真的要冲过来杀她了,于是她快速地下结论,「唉,看来你们也无药可救了。不过,还是希望你们深思我善意的劝告,好自为之吧。」
痛快地骂完后,她赶在她们三人一拥而上之前逃出化妆室。并非她胆小,而是她深知女人的指甲是最可怕的武器。
家珍拉着于忧的手,两人从宴会厅的中心退到阳台前的角落。
「忧忧,你妈的心情好多了没?」家珍关心地询问。
上个月,于方莉莉和于友恆为了苏美丽而大吵一架后,气得假装上吊自杀。但于友恆并没有因此而离开情妇,甚至还吵着和妻子离婚。所以,于忧痛恨死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苏美丽。
「老公都快被狐狸精抢走了,怎么好呀。」于忧轻轻歎气。
「于爸也太糊涂了。」忽然家珍担忧地想起一件事,「啊,那于妈还会不会再假装自杀?上次弄假几乎成真,吓死人了。」
「对呀。上次时间没配合好,我妈也吓死了。」
「于妈不是说要想新法子挽回于爸的心,想到了没?」
「没有。」于忧遗憾地回答,「我建议我妈再闹一次自杀,相信我爸一定回心转意。可是我妈直呼不敢于,真胆小。」
「当然不要,你怎底可以叫于妈拿命开玩笑,」她气得捶打不孝的于忧一下。
家珍十五岁就被父母卖到酒国夜总会,幸得于方莉莉的照顾,教导她如何避开男人的纠缠才没有失身,又让她和同龄的于忧一同上学,所以于氏夫妇对家珍可说是恩重如山。
「我也是开玩笑的嘛,这么用力打人,会痛耶。」于忧揉着被打痛的手臂,同时强颜欢笑地安慰家珍,不希望她太担心。「你放心,我妈是何等人物,不用我们做小辈的操心。」
「但愿如此。」
「安啦,我妈是着名的老鸨,什么人没对付过,尤其是对付狐狸精最内行。倒是你,小心你富翁老公被抢走。」
家珍绽放幸福的神采。「哼,就凭于妈传授给我制服男人的本事,谁能抢走震东?」
「还是小心点,我老爸那种货色都有人要了,更何况你的英俊老公。你看看,宴会里所有女人眼巴巴地看你老公的样子;像恨不得抢走似的。」
「你要对你的好妹妹有信心。」家珍拍拍于忧的肩。
「你老公就像你手上的蛋糕,她们想把它一口吃掉的意图很明显,这种老公要小心拴住。」
于忧警告着。
「你别为我瞎操心了,我齐家珍的本事你还怀疑吗?」家珍很有自信地笑着。
「说的也是,你对男人的那一套我怎么学也学不来。」于忧和家珍虽是好朋友,也同样有美丽绝伦的脸孔和魔鬼般的身材,但对异性的吸引力,两人却有天壤之别,家珍不时放蕩地散发自身的性感魅力;而于忧则散发自然清香的吸引力,她从不主动放电勾引男人。
家珍笑道:「我现在整天在家,什么事也不必做,唯一在做的事就是思考如何拴住老公。」
「那凌震东铁定无路可逃了。以前你对男人就很有一套了,现在想必功夫更到家了。」于忧好生羡慕家珍美满的婚姻生活。「你真好,钓到一个英俊、潇洒又有钱,最重要的是还很有品味,风趣,幽默的老公。」
「这就是今天我叫你一定要来的原因。」家珍把她拉近。「我保证过一定帮你我个有钱的好老公,这回这个你一定满意。」
「又有好货色了?」于忧感兴趣地问,自从家珍结婚后,她寂寞的芳心也蠢蠢欲动,常作起婚姻的美梦。
家珍得意地回答:「不错。」
由于家珍知道于忧以凌震东作为择偶条件,所以这一年来,她不断为于忧物色一位符合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。
虽然很多男人在于忧倾倒,但于忧都不为所动,还戏称他们是有残缺的白马王子,她才看不上眼。
「哪一个?我怎么没发现。」于忧瞇起眼睛,一一逡巡宴会中的每一个男土。
家珍指示着方向。「站在右边数来第三根柱子旁的男人,他被一群人围住了,你还看不到。
他才刚到宴会,待会他周围的人少些,你再找机会接近他。「
「他姓啥名何?是什么来头?」看她得意的脸色,于忧好奇地问。
「他叫柯漠,来头可大了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于忧惊呼。「他是[五巨头]的头目。」
「没想到你也听过联洲的五巨头。」家珍对她刮目相看。
「当然,我是个妙龄女郎嘛。凡是台湾的未婚女姓,谁不知道联洲集团的五巨头是五头肥羊。」于忧白了她一眼。
「听说柯漠是被连浚邀请到来禧度假中心,否则连震东都很难请到他呢,他们五个多半住在国外,很神秘和高贵的,鲜少出席台湾的社交场合,彷彿瞧不起台湾的社交圈。」家珍兴奋地叙说。
「听说他非常有钱呢。啊,谁要是嫁给他就太幸福了。」于忧说出普天下女人的心声。
「有钱的男人未必好,不过这个一定好。」家珍说得很小声,怕别人听见她们对柯漠失态的偷窥和算计。
于忧大声地倾吐,「错,有钱的男人一定好。」她其实是暗指苏美丽那种女人的心事。
幸好她们附近没有别人,否则一定听得见于忧的声音。
「未必。」家珍反驳。「你听过五巨头的连浚吧?」
「听过,听过。」于忧猛点头,同时心生厌恶地问:「这个柯漠和连浚是同伙的吗?」
「才不,我帮你调查过了。」家珍瞥了她一眼。
「我会那么缺德吗?把像连浚那种男人介绍给你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于忧夸张地吁了口气。
「你不常出席社交圈,怎么也听过关于连浚的事?」家珍这一年来,几乎每天晚上陪着老公出席社交宴会,可说是万事通了。「算了,别谈人是非,多没水準。震东要我培养气质。」
于忧露出厌恶的表情,扯回八卦话题,「什么没水準、没气质?连浚那种人我们还跟他客气什么。」
「也对。」
「你一定听说了他和情妇签的契约了吧?」于忧问。
家珍点头。
「很噁心,对不对?情妇就情妇,还用契约,简直把女人当母鸡交易,」于忧义愤填膺地批评连浚的作为。「他以为他是谁?哼,冷血魔鬼一个。有钱就了不起?我当他狗屎不如。」
家珍摇头,「真正令我讨厌他的原因不是这点。」
「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没人性举动吗?」于忧可好奇了。
「我前不久新交的一个朋友曾是他的女人之一,我的朋友和他分手时对他表明爱意,他却很无情地甩掉她,就像甩掉一包垃圾一样,然后很快就另有新欢,连我的朋友为他自杀了三次,他也拒绝到医院探视她的病情,如此无情的作为太令人心寒了。」
「好过分!我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,还不曾听过这么无情的男人。」于忧也不禁为家珍的朋友抱不平。
「他的花心、浪蕩是属于残酷型的。」
「偏偏这种男人却有很多女人爱。」于忧讲出在厕所遇到的三个为连浚争风吃醋的女人。
「那三个女人是不是叫苏红、王美音、陈真真?」
于忧点头,「好像是吧。」
「你没惹那三个女人吧?」
「何止惹,我还狠狠臭骂了她们一顿,骂得她们哑口无言,说不出话来。」她说完后得意地喝下一大口酒。
「完了,那三个是社交圈出名的黑寡妇,她们很有男人缘,相对的也很有势力,并以整人出名,和她们结下樑子的女人都没好下场。听说以前有个女孩就被她们整得很惨,不仅没人敢帮她出气,大家还更巴结她们三个。」
「社交圈不会这么黑吧?」于忧怀疑地问。
这时,柯漠换了个角度站,正好让于忧看到他的翩翩风采,她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英俊和优雅吸引住了。
家珍也看到了柯漠,再看看她呆愣的可爱样,「你看呆了呀。」
于忧这才不好意思地回神,「他太帅了。」
没想到除了先前倒楣见到的鸭子外,还有更帅的男人。柯漠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高贵的气质,不像鸭子那般暧昧。
「难得有这度好的机会,我一定全力帮你。」家珍是个很够义气的人,她在人群中发现到了凌震东。「我过去叫我老公尽量把柯漠周围的女人引开,让你有机会吸引他的注意力。」
于忧想了想,开着玩笑说:「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,吸引恐怕太慢,直接勾引才有胜算。」
「对,机不可失,我赶快过去。」家珍小跑步地跑到老公身边,踮起脚跟小声地附在他耳上说话。没多久,柯漠身边的人果然被凌震东用计带开。
他们可真卖力,再加上柯漠真的给人感觉很好,所以于忧决定配合。毕竟,哪个少女不想嫁入豪门?
当于忧正要跨步时,整个人却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拦腰抱住,旋即被人从阳台拖了出去。
第二章
「喂,还不放手!」于忧认出了这位失礼的人。
连浚拖住她,直到隐密的树林里才停住。他笑咪咪地放手,「谨遵女士的吩咐。」
于忧才想好好钩一个老公,就被他破坏了。待看了他的无赖相,更是生气。「你什么意思?
干嘛强拉我到外面?「
「喂,别这么凶嘛。」他点起烟,找了张石椅舒服地坐下,「好歹我们也有一面之缘。」
她满怀怒气地走到他跟前,他的野蛮行为真不可理喻。「你也记得我们仅一面之缘,那找我出来干嘛?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我的好事。」
「柯漠吗?」他绽出迷人的笑容。「他不值得你如此费心。」
「难道你建议我把青春浪费在你这只臭老鸭身上?」她气得满肚子火,完全不受他刻意要吸引女人的致命笑容的影响。
连浚被她有趣的言词逗得大笑。「你说话真有趣。」
「我却对你完完全全没兴趣!」她几乎要大吼了。
「因为我没钱吗?」他挑起一道眉,半笑地问。
「因为你很讨人厌。」
「大多数的女人都认为我很可爱。」
「她们都爱吃鸭,我不爱。」她不客气地回应。
连浚又大笑了。「我倒是从没遇见过像你这么可爱的女人。」
「这不稀奇,因为在你的工作圈内,你对女人并没有太大的选择权。」她说得十分老实。
他脸上的笑容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停过,突然问,他一把将她拉到他旁边坐下。「坐下,我想找人聊天。」
她跳了起来,两手叉腰,一脸不服。「除非得了爱滋,否则别想我会陪你这只臭老鸭聊天。」
他不在乎她忤逆的举动,只是倾过身子让自己更靠近她。他仰起脸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庞,「如果我不是只鸭子,你还会对我如此不近人情吗?」
他的气息吐在她的小腹上,她的下腹部竟然有灼热,发烫,燃烧似火的感觉。
「我们根本不认识,干嘛亲近。」
「如果我为你放弃鸭子的工作,你愿不愿意接受我?」他带着似认真又玩世不恭的表情。
于忧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,顿时为他的前途着想。[你大……大可不必这么做。说实在话,你的外形满适合当鸭子的。「
「你的意思是愿意?」和她在一起,连浚无法遏抑开怀的好心情。对他而言,她充满了新鲜和新奇。
「不是。」面对追求者,她的态度变得客气起来,口气也柔软多了。
「不愿意?」
「对,你还是从事原职吧。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你的职业,你当鸭子可以造福许多寂寞的女人。」
「天,你可真是块宝。」连浚隐忍不住,再度狂笑。
「谢谢你的讚美。」他奇怪的讚美、奇怪的表情!奇怪的爱上她,在在让她不自然。她弯下身对着他的眼,天真地问:「你不会因为我多么一点点优点就真爱上我吧?」
「爱?」他笑着反问。「你也不会因为看了柯漠一眼,就自以为爱上他,想嫁给他吧?」
「你偷听到了多少?」她抿着唇,眼睛带着不悦的投诉。
「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」他瞅着她。
「笑话,本姑娘怕你知道不成。」她站直身子,甩掉心中的一点点在意。她干嘛在意让他偷听到,诚如他所说,事实就是事实。
「回答我的问题。」他瞇起眼,认真地要求。
「你的问题?你是问鸭子想学癞蛤蟆吃天鹅肉吗?」她俏皮地摆他一道。「告诉你吧,我们是同种同类的,血缘太近,相爱、结婚都不妥。」
头一次,他栽给一个女人。
连浚笑着摇头,他丢下烟蒂起身,握住她的下巴。
「我倒很想知道鸭子和天鹅亲嘴的反应。」
「亲……」于忧惊讶地张大了嘴。
连浚趁此机会将唇覆上她的。
于忧瞪着震惊的大眼,手握成拳捶打他结实的臂膀,然而,他的唇太热烈、太过火,侵扰她所能控制的知觉感官。他的舌头伸人她的唇内,舔砥、啃咬与戏弄交互,彻底侵略她神秘的领域。
不知何时,他放肆地拉下她的领口,温暖的大手覆上她赤裸、轻颤的乳房,她的身躯居烈地颤抖、蠕动,不由自主地试图与他平滑的肌肤更加紧密地贴合。
她沉溺得太疯狂、太狷急,耽溺得也太危险。
「于忧阿姨,于忧阿姨,你在哪里?」家珍的小侄子在庭园中四处寻找于忧,喊声四处迴荡。
于忧僵住了,红着脸椎开他。
他没有放手,急促的呼吸与她的缠绕,「别管他!」
「不行!他会找到这里的。」她试着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与感觉,但立即发现在他的怀里很难。
「那我们只好进行多一点,他看了会识趣地走开。」说着,他低下头,湿润的唇找到她的胸脯后热切地贴上去。
她情急地想喊他的名字,才发觉她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。「他是个小孩,会解风情才怪。放开我!」
他抬起头,目光凌厉地看着她,然后才放开。「绝对没有下一次。」下次,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开她。
「对,绝对没有下一次。我们有各自的人生目标,这样不适合的激情和慾望不能再让它发生。」
寻人的声音渐渐逼近,她忙乱地穿回抽子拉上拉链。
「我不是这个意……」他的心意还没表达完,就被她大力推出树丛。
「你去帮我挡住那个小鬼,我要从后门溜到厕所整理仪容。」说完她掉头就走。
***
「忧忧,你跑到哪去了嘛?」当于忧一进入宴会厅,家珍便眼尖地跑了过去。
「我……」她刚刚在厕所时,已尽量拖延了时间好平复激动的情绪。但没有用,臭老鸭的吻彷彿仍印在她的唇上,健硕的身躯似乎还紧拥着她。这都怪他的吻太黏,太腻,他的身躯太迷人、太性感。
可恶的臭老鸭!
「别说了,我带你去找柯漠。」家珍拉着她就走。
「我不——」于忧想拒绝,可是没走几步她们便已来到柯漠面前。她抬起头,惊异地张大了眼,是他!
他站在英俊非凡的柯漠和凌震东身旁,出众的高贵气质和他们如出一辙,没有半点鸭子的味道。
想起刚才的吻,她的脸微微一红,不仅是他高贵的气质令她不解,他眼中捉弄,胜利、顽皮之意也令她纳闷。
「于忧,我为你介绍,这位是柯漠,柯漠,她是于优,」凌震东为他们介绍。然后他不顾妻子反对的暗示眼神,礼貌地继续为连浚介绍。「于忧,这一位是……」
「连浚。」他大方、主动地伸出手。
「你是连浚!」于忧大叫。
难怪他有那种捉弄、胜利、顽皮的表情,她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白牙,白癡也明白他的笑容带有讽刺,可恶!
连浚举起她的手,凑上唇吻她的手背,他以低沉、性感的声音说:「连浚这个名字配得上天鹅了?」
于忧的脸一片潮红,气得僵直的身躯被他带往舞池,站走后她才反应过来,一手甩开他,「你以为你是谁?可以这样捉弄人。」
「天地良心,我没有捉弄你的意思。」他将手按在胸口上,「我第一眼见到你,就被你迷住了。」
「哼,谁相信!」她才不甩他这套,她后退几步,与他保持安全距离。
他笑道:「你不相信鸭子变王子,天鹅变落翅仔的神话。」
她更气了,握起拳汀!褂谟遣欢瞎睦�
「对,你妈最有感情,她一定会原谅我。」于友恆重新充满力量地站起来,走向连浚,突然跪在他面前。
「连大董事长,谢谢您的大恩大德。」
「爸,您这是干嘛?」于忧想要拉起父亲却拉不动,其实这些钱都是她负担的。
「不客气。」连浚嘲讽地看他们父女俩。
于友恆磕了一个大响头后才站起来,兴奋的红光闪耀在他油光满面的脸上。「忧忧,我要去找你妈咪,你一个人在台北要好好照顾自己。」
「嗯。」于忧拥抱了一下父亲后,含着泪光看着他兴匆匆地离去。
「我们也走吧。」连浚搂住她。
「嗯。」她幸福地靠在他温暖、安全的怀里。
他把她交给司机。「送小姐回家。」
「是。」司机说着,敢怨不敢怒地把行动电话交给董事长。「连老夫人从法国的来电、柯漠先生从公司的来电、阎君先生和乔喻先生从中东的来电,几乎每隔一分钟都轮流打一次电话来。」
「我知道了。」连浚为于忧开车门,他温柔地对她说:「赶快回家睡觉。」
「你呢?」于忧抬起脸,迎着朝阳问。
他微笑。「我直接到公司。」说完,他走向另一部车。
司机上了车。在连家当了那么久的司机,还没见过小少爷为哪个女人连整栋旅馆快化成灰了都不管,可是以前有个女人,为他殉情而死,他连人家的葬礼都没去参加。
白癡都晓得这个女人对小少爷的重要性。司机回过头来拍马屁地说:「小姐,我很荣幸为您服务。现在我立刻送小姐回去。」
「等等。」于忧开了车门下车,一口气冲到连浚的车前。
连浚打开车窗。
于忧温柔地捧住他的俊脸,主动凑上唇,深情地攫住他的舌头。两人就在金光四射的朝阳下,缠绵悱恻地深情拥吻。
司机睁大了眼,目不转随地看着眼前美丽耀眼的一对,他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「金童玉女」。
当连浚和于忧相交的唇舌分开时,她张着天使般的明眸问:「连浚,你为什么帮我?」
连浚戴起墨境,很酷地回答:「我拒绝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。」
他很少有不知道的事,但这次他真的不知道,也不打算知道。
「我爱你,真的好爱你。」她红着脸,脸上有着骄傲,彷彿爱上他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。
「果然你是傻的。」他敲敲她的头,并把她的头推出车窗外,接着转动钥匙,把车子开走。
于忧杵在原地,甜蜜地喃喃低语:「不管你爱不爱我,我都要爱你。」
他是真心对她好,否则他不会这样对她……
****
晚餐前,连浚通知会回家吃晚餐。李嬷嬷原本要帮于忧上的社交礼仪课暂停,开心地亲自下厨。
「李嬷嬷,我来帮你。」于忧主动凑上前帮忙。
「你不怕我骂你、打你?」李嬷嬷有点惊讶,以前小少爷的情妇都避她唯恐不及,而这个小女孩是被她打骂得最惨的一个,光今天一天就被她用软鞭打了五次,几乎全身上下都被打了,却主动接近她。
于忧皱皱鼻子,俏皮地答道:「我的厨艺精湛,打赌你骂不到我,打不到我。」
「好大的口气,」李嬷嬷不服气他说,「你知不知道,在老夫人宅邱里的法国第一名厨师都对我的厨艺甘拜下风。」
「你确定人家不是巴结你吗?」才问完,于忧摇摇头,实在地又说:「不过不可能,人家干嘛巴结你。」
「因为我是一个佣人。」
「对呀。」于忧坦率地说。「就像我是一个情妇,晚上就得任劳任怨呀。」
李嬷嬷大笑。
「对不起,我不是歧视你。」于忧惊觉说错话,脸红地道歉,「我的意思是说,当一个人不能改变事实的时候就要认分。」
李嬷嬷突生一股难得的温情。「连浚太粗鲁了吗?」
于忧的脸更红了。「不是……只是……」
这小姐说话真有趣,还会卖关子惹得她耳朵痒痒。
「有什么话就讲,没有什么不好意思,我这个老太婆还帮连浚包过尿布呢。」
这种事很难启口,但于忧对李嬷嬷却有一种亲切感。或许如她所说,她年纪很大了吧,而她也想解惑,所以勇敢地说了出来,「我觉得他不太正常。」
「哦!」李嬷嬷很惊讶,「说清楚点。」
「他太爱做那种事了。」
李嬷嬷又大笑了。
于忧天真地问:「那算正常吗?」
「正常,正常,你放心好了,」李嬷嬷笑出了眼泪,她打从心底开始喜欢这个心地善良,心无城府的女孩。
于忧害羞他说:「请你不要把那些话告诉别人好冯?因为我觉得这属于个人的隐私。」
「我答应你,我不会说出去。」李嬷嬷答应得很爽快。才怪!下次老夫人回来,她一定要跟她说这件好玩极了的事。
「谢谢。」于忧进一步要求,「让我做今天的晚餐好吗?」
「为什么?」李嬷嬷好奇地问。
于忧羞答答地回答,「我想让他高兴。」
「没问题。」李嬷嬷看出她爱上连浚了,立刻丢下手中的铲子,让她接手。不过她还是留在厨房,看着于忧俐落的手脚。她意味深长地开口,「佣人和情妇也未必是弱势的一方。」
于忧挑起眉,不解地以眼神询问。
「一个被男人娇宠的情妇可以有很多权利。」
「被烙印情妇两个字的女人,有权利也不能改变曾经卖淫的事实。」于忧有些落寞地说。
「如果是我,我宁可选择为爱而性,而不是为钱而性。」
她真的恋爱了,「孩子……」李嬷嬷不忍心告诉她,她是不可能和连浚有结果的,因为身份,地位,生活相差太悬殊。
歎了口气,她走出了厨房。
当于忧把五菜一汤摆上桌,并从花园採了一束鲜花布置好餐桌时,门铃响了。她冲出去开门,「连浚,你回来了。」
「嗯。」连浚亲亲她,一见到她神采奕奕的模样,一天的疲惫不翼而飞。
于忧转个圈给他看,「我这套衣服好不好看?」
「很美。」鹅黄色的无袖洋装很适合她,不过……「怎么好像看过?」
李嬷嬷走过来说:「是二小姐的衣服,于忧没有别的衣服,所以我叫人到主宅拿二小姐留下的衣服过来。」二小姐是连浚的堂妹。
连浚皱眉。「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。」
「嗯,」于忧顺从地点头,拉着他坐到餐桌前。
「来,吃吃看,我和李嬷嬷联手为你烧的莱。」
李嬷嬷也坐下来。于忧朝她眨眨眼。要她保密。
「嬷嬷的手艺早就没话说了,你煮的能吃吗?」连浚吃一道莱,满意地点头称讚,「嗯,这道很好,一吃就知这是嬷嬷的手艺。」
「错。」于忧笑得好开心。
她一手支着粉嫩的腮帮子,另一只手敲他的头一下,惹得他笑得好不开心。
一旁的李嬷嬷也被感染了笑容,而她也发现到连浚脸上的笑容,是她很久都没看过的纯真笑容。
饭后,三人移到客厅聊天。
连浚问道:「嬷嬷,于忧有泳衣吗?我约了柯漠他们到来禧泳池见面,想带她一起去。」
「你不休息吗?」于忧插嘴问道。
连浚微笑。「我今天在公司睡了一会儿。」
李嬷嬷满意于忧对小少爷的关心,看来小少爷不需要她这个老太婆费心了。她回答连浚,「有,不过于忧的衣服还是需要大肆採购一番才好。」
「嗯。」连浚应了声。
李嬷嬷接着宣布,「你奶奶今天打电话给我,说她回到了法国城堡定居。要我去陪她,我想明天就出发。」
「好啊,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到机场。」连浚很开心,这里马上又要变成他和于忧的两人世界。
「可是……」于忧吓了一跳。李嬷嬷不是说要教她一大堆东西吗?她真的很想学些高贵的礼仪。
李嬷嬷眼光来回看看连浚和于忧,露出一抹会心地微笑。连浚希望她走,可是于忧不希望她走,
这丫头虽没什么大胆却很可爱,惹人疼。不过她还是站在连浚那边,「我会叫那五个美容师不要来了。」
连浚开心地笑着。「也好,于忧是涂不上墙的烂泥,不用把精神和金钱浪费在她身上。」
于忧听了脸色倏地刷白,双拳紧握在腿上;咬着唇,全身微微地颤抖。
李嬷嬷和连浚都注意到了。
李嬷嬷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后便告退了。「明天要坐十多个小时的飞机,我要先进房间休息了。」
李嬷嬷走后,连浚叫于忧坐到他身边。「于忧,过来。」
「不要。」她耍脾气地拒绝。
「由不得你。」他朝她伸出魔爪。
于忧被他出其不意地拉过去,跌坐在他的腿上。
「放开我,我这团烂泥会弄髒你。」
「你是烂泥吗?」连浚把下巴凑到她的腋下,搔痒她。
「是啊,是啊。」她的脾气立刻烟消云散,笑着躲避他。「我是烂泥,你是青蛙,专爱在烂泥里打滚。」
他抓住她晃动的脑袋,亲她弯弯的大眼、粉嫩的两倾、性感的嘴巴。「今天一整天都想着你。」
「怎么个想法?」她回咬他的嘴,一脸甜蜜。
「吃饭的时候想你这里。」他咬着她的嘴。「睡觉的时候想你这里。」隔着内衣和洋装,他用力咬她的胸部,她立即有了明显的反应。
「别闹了,我有事想跟你说。」
「你想说什么?」
「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……」她欲言又止。
她的犹豫、疏离让他生气。「说。」
「我爸今天打电话来……」她看他的脸色没变,才继续说下去。「我妈原谅了他。还有,原来我妈怀孕了才躲到南部。」
他大笑。「你们家怎么从老到小都是活宝。」
她变了脸色。「不准你这么不尊敬我爸妈。」
「是,」他的表情还是没变。「天啊,你妈几岁了?」
「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。」她生气了。
「以后不管你有什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要跟我报告。」他命令道。
「你不嫌我烦了吗?」她怀疑地问。
被她这一提醒,连浚垂下眼睑深思。是啊,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?
为了她,他连中东战火都不顾了。董事会和奶奶找了他几个小时找不到他,一栋沙漠城堡和一座油田就被恐怖分子炸毁。此外股票狂跌,他损失了几亿,还被奶奶在电话中骂得狗血淋头。
只因为他忙着处理她的大事。
二十四小时内,铁石般的心只为她的忧伤而忧伤,为她的欢喜而欢喜。意识到这一层变化,他粗鲁地推开她。
他的脸上染了一层特意的保护色,开口蓄意想伤害她,「对,因为你很能满足我在床上的需求。对一个满意的情妇,男人可以变得很有耐心。所以记住,尽你所能地讨好我,我就会给你一切。」
「是吗?」她抬头,鼓起勇气地问:「包括爱?」
他狂肄地大笑。「我只和你的身体谈情说爱。」
她受不了他如此残酷的话语,只想逃。「我去换衣服了。」
「我当你早上的话只是玩笑。」他突然抓住她的手,更残酷地警告。「情妇的身体只能拿来做一种交易——金钱的交易,情妇谈[爱]是一件很噁心的事,因为她们为钱而爱。」
李嬷嬷说一个被男人宠爱的情妇能有很多权利,但是权利有什么用?被金钱烙印的女人,在男人眼中只有一个字——贱。
她不语,但不驯地瞪着他。
他冷笑地说得更明白。「如果你想待在我身边,就别再提[爱]这个可笑的字眼。不要贪婪金钱以外的东西,懂吗?」
「那你就不要给我金钱和性以外的东西呀!」她甩开他的手,高傲地昂着下巴,骄傲地说:「像你今天凌晨的那种行为,真是多余极了。而且我一点都不希罕你帮我对付苏美丽。」
「可恶的小鬼。」他又被惹恼了。
「你认为我没有资格谈[爱],是吗?那我就偏要谈,」她机伶地跑到楼梯上,回过头朝他大喊三声。
「我爱你!我爱你!」
她奔回房间扑到床上,不争气的泪水淌下来。
第八章
第二天晚上,连浚带于忧到一家全市最着名的法国料理餐厅用晚餐。
果然是最高级的名店,几乎高朋满座,而且在座的都是衣着高雅的绅士淑女。于忧挽着连浚的手,觉得自己也是个高贵的淑女。
他们跟随着眼务生来到自己的座位。一路上,于忧没看见半个熟识的人,但却有许多绅士对她微笑,她也一一微笑地点头回礼。
坐上座位时,于忧小声地告诉连浚。「这里果然是高级名店,连客人都非常有水準。」
「无聊。」他打开菜单,懒得理她的幼稚。
于忧没有看菜单,仍不时朝对她微笑的男士点头微笑。
「你想吃什么?」他抬起眼眸,注意到她好笑的举动,不疑有他地问:「你猛点头个什么劲呀?」
「回礼呀。」所有的男土都对她友善,满足了她女性的虚荣心。她又装出高贵的仪态,朝隔壁桌的男士点头微笑。
他环顾四周,发现她指的其实是一群觊觎她的恶狼,他横出手臂,把她的下巴扣回来。
「你根本就是习惯性见一个爱一个,随意放电。」
「什么嘛!」她收敛住笑容。「李嬷嬷说我必须配合你,在公众场台要注意社交礼仪,否则会让你丢脸。」
「哈!」他翻白眼。「我准你不用学什么社交礼仪了。」
「为什么?」
他看着她美丽的容颜,心想,她光站在那儿,就有一堆男人抢着要她了。如果她学会卖弄风情,那还得了。
「因为你瞧不起我。」见他不否认,她生气兼伤心地说:「我一定要成为一个会说英文的高贵仕女给你看。」
他指指她手下的菜单。「高贵的夫人,先点菜吧。服务生在等了。」
她抬头看了一眼闷着笑的服务生,立刻低下头点菜。她看了看菜单,紧张地抬起头来,「怎么办?都看不懂。」
连浚就等着讥笑她,「连菜都不会点,谈何高贵。」
说完,他以流利的法文向服务生点菜。
待服务生走后,她生气地道:「喂,你连在服务生面前都不给我面子!」
「你是我的情妇,光是这一点,就没有人敢惹你了,你还要面子干嘛!」
「我……」她爸妈要是知道她被连浚包养,不气死才怪。
今早,她打电话回南部问候父母。才知道苏美丽恶毒地向他们放风声,说她被一个男人包养。她只好谎称她和男友同居。
她父母的原则是同居可以,被男人包养绝对不行。
最后,于友恆夫妇决定一个月后的十五号要到台北见她的男友。
「在想什么?」连浚抬起她的下巴。
「连浚,如果有人问起,你千万不要说我是你的情妇,好不好?」
「为什么?」
「因为……」
「免谈。」她原因都还没讲出来,就被连浚凶狠地回绝,「如果你怕别人知道的话就立刻走。」
「算了。」她不用指望他了。「当我没提好了。」
他反而不放过她,瞪着她追问:「为什么怕人知道你是情妇?」
在他严厉的瞪视下,她负气地随便说道:「所有的男士都以为我是高贵的淑女,才对我微笑。他们要知道我是你的情妇,一定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。」
「跟我说实话,」他放声威胁。「否则我就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情妇,免除你的顾虑。」
「你——」她正要和他吵起来的时候,被一个妖冶的女人打断。
「浚。」那女人走近,两人当着于忧的面前,热情拥吻起来。
于忧怒不可遏地瞪着他朝她扬起的眉,他是故意气她的!她气得快吐血,伤心欲绝得快死掉。
他们俩结束了拥吻,然后卿卿我我地以英文交谈,听得于忧更是火冒三丈。
会说英文有什么了不起!
之后,妖冶的女人摇摆着臀离去,连浚当没发生过任何事般转向她。「你说吧。」
「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这一号情妇吗?就如你所愿。」她气得拿酒杯泼他,其实她更想拿整个酒瓶砸他的头。
连浚的一举一动向来很吸引人的注目,现在在场的所有人更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。
「该死的女人!你竟敢在这里撒野。」连浚从座位上跳起来揪着她。他注意到四周的人群,忍住气,贴着她的唇低吼:「现在吻我,表示你的道歉。」
「我才不要!」她一点也不懂他的用意,噁心透顶地回吼,「不准你吻过别的女人后还没刷牙就来吻我。」
「你凭什么不准?」连浚俯头粗暴地吻住她,用手指强硬地对她的两颊施加压力。她的嘴被迫张开,他立刻用唇舌征服她的反抗。
当他终于放开她的唇时,她用手背抹去嘴唇上他残留的味道,心痛得宛如刀割。「我恨你!」
她又拿起了盛满食物的餐盘,他冷冷地警告,「你再试一次看看。」
「我好恨你!」于忧颤抖地放下盘子,掩着脸哭着跑出去。
「该死。」连浚付完帐,追了出去。
但他没追到于忧,于是到停车场开车,穿梭在附近的大街小巷找她。
****
于忧跑了许久,最后实在跑不动了,乾脆找了一张行人道上的椅子坐下来休息。
可恶的连浚!气死她了,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男人呢?可是……
他吻的那个女人的身影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。那女人风姿绰约、气质高贵,还说了一口流利的英文。而自己呢?唉,真是相形见绌。
她支着头,幻想自己也有相同的仪态,和吐出流利英文的样子,突然间,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。
「沈光友!」她喊住一个男人。
「你……」沈光友瞇着眼睛,防备地看着这女人。
他当然一眼就认出她了。十日前返国后,他一直监视连浚,包括连浚与这个女人的亲密关係都尽入眼底。难道这女人发觉他……不可能!
「我是于忧啊,你不认得我了吗?」于忧跑到他面前。
「于忧,原来你就是于忧。」沈光友微笑地想起那段青春岁月,同时,心中也有一个完美的腹案形成,太好了,他一直苦无对策该怎么把连浚引诱出来,这个于忧来的真是时候。
「太好了,你还记得我,」于忧很开心,因为帮她的人出现了。
沈光友是她国中时代的同事,曾追求过她,但遭她拒绝。她记得他国中时是个数学天才,所以国中毕业时,被送到美国唸书。
最重要的是,爸妈以前很喜欢沈光友。想当初她拒绝沈光友的追求时,还被爸妈骂了一顿。
这下,她可找到人帮她圆谎了。
「好久不见。」她一点也没变,笑容还是充满活力、朝气、动人。
「我记得你出国留学,」于忧期待地问:「你是回国度假的吗?」
「嗯。」沈光友答得很保留。他这次回台,完全是因为杀连浚的时机已然成熟。
连浚是害死他姊妹的负心汉。
「你会停留多久呢?」
他说着谎,「我帮学校完成一项研究,所以学校放我三个月的假期。」他多半在夜色中出没,而她一张清亮的眸子让他联想到夜色。
「三个月,太好了!」
「有什么事吗?」
「嗯,」她高兴地点头,接着向他说明自己的处境,并求他能帮忙。
沈光友当然求之不得,他掩藏住阴狠,装出虚伪的和善笑容,「没问题,老朋友有困难,我义不容辞。」
「谢谢,」她向他要电话。
「我刚回台北,还没有稳定的住处。」沈光友防备地说。
「啊!糟糕。」于忧看到对街的连浚了。
沈光友敏捷地揽住她的腰,闪到阴暗的角落,「给我你的电话号码,我跟你联络。」
「那你乾脆住我家好了,这样到时比较逼真,否则被我妈那只老孤狸拆穿,我準没好日子过。」她大方地给他淡水公寓的住址和现在的电话,也把钥匙丢给他。
「就这么说定罗,下个月十五号,我们家里见。」
说完,于忧走过马路,来到安全岛上时,回头朝沈光友挥手「拜拜,谢谢你的仗义相助。」
沈光友站在暗处,直盯着于忧美丽的倩影。
于忧的出现,引发出他体内一丝柔情。但是,在看见于忧投进仇人的怀里,他冰冷的心又燃起熊熊怒火。
连浚的风流,逼死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。
他们的父母很早就过逝,他由姊姊独自抚养长大,所以姊弟的感情很深。他姊姊十五岁就半工半读,在一间贸易公司工作,从一个小小的助理爬升到主任会计,家计也大大改善,足以供给他出国唸书。就在他出国后的第三年,突然投到妹姊自杀的消息,他几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。
回国为姊姊料理后事时,他在姊姊的遗物中发现一本日记,里面详细写出她与大富豪连浚相遇的经过到为他殉情的意念。
他想起姊姊最后一篇日记中的一段话: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背叛过他,只有他背叛女人的感情,癡愚如我,只有用死亡网住他不羁的灵魂。
姊姊一定想不到,连浚连来参加她的葬礼都没有。这样的灵魂怎能安息呢?他发誓要替姊姊报仇,拿连浚的血祭拜姊姊的灵魂。于是他辍学,进入黑道接受杀手训练。
昔日数学天才的他,如今是一位人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雷光。杀死连浚后,雷光会退隐江湖,成为传奇人物,一切终将回归平静。
雷光为杀连浚而活,但三十天后,沈光友将为连浚之死而活。
复仇的时刻到了。他不仅要杀连浚,还要让连浚死前体验遭爱人背叛的痛苦。
此刻,杀手雷光的心不再存留一丝人间的温情。
于忧迅速来到对街,又没看到连浚了,她往前找,在一处公园的喷水池前再度看到他。
她高兴地挥手大喊:「连浚,我在这里。」
连浚跑到她身边,「你不恨我了吗?」
「恨。」她正经八百地仰头,然后笑咪咪地对他补充道:「不过,你紧张兮兮地追出来,就饶你这一次。」
「我没有紧张,」重新看到她的笑容真好,像一朵花盛放。
「才怪,」在喷水池的水气和彩虹的投射灯下,他彷彿黑夜顽皮的天使,英俊迷人。
「下次你再这么胡闹,我可不饶你。」
「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。」她皱皱眉和鼻,嘟着嘴为自己打抱不平。「下次你再先吻别的女人后吻我,我就要你跪在地上道歉,并且永远不理你。」
他狂傲地甩头,「男儿膝下有黄金,要我跪,除非我死,当然甭提向你跪了,你倒要小心了,下次惹火我时,你跪三天三夜我才可能原谅你。」
她不服地叫道:「男人膝下有黄金算什么?女人膝下还有钻石、黑金、白金、水晶,什么金都有。」
他坐上水池边,失笑地摇头。「我竟然会和你这种小女生吵架。」
「你说什么!」于忧凶巴巴地手叉着腰。
「没有。」
「哼!」她不信地撇开头,抱怨道:「一顿美好的烛光晚餐被你破坏了。」
「没关係,还有更浪漫的月光晚餐。」他把她拉到水池背后。
一道高墙隔绝了外面的世界,带着水气的微风。洒着皎洁的月光,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,而一张洁白乾净的绿色餐巾铺在地上,上面有他们在法国餐厅的美味佳餚,还包括一只烤鸭和烤鸡。
「哇!」她像个孩子般扑坐在地上,神奇地看着这浪漫的气氛。「烤鸭是你点的对不对?」
「不对,我点的是鸡。」他抓起整只烤鸡,大口撕咬,「因为我想把你整个吞进肚子里。」
「啊!你这么黑心。好,我也来吃你。」她也装出线忍的表情,大口大口撕咬烤鸭。突然,她有了新发现,「这是一只公鸭,哈哈,吃了你这只公鸭的生殖器,看你以后还有没有时去泡妞。」
「喂,你真残忍,」连浚把她手中的鸭抢回来,宝贝地朝鸭子呼气,「这可是男人的宝贝也。」
于忧从没见过他活泼的一面,被他滑稽的样子逗得大笑,「喂,你知不知道,你的样子好白癡喔!」
「吃掉你的波,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,」他换吃鸡。
「不要啊!」她扑到他身上抢着吃他的鸭,「你敢欺负我的鸡,我就咬掉你的腿。」
两人在笑闹中吃掉两只鸡鸭,接着,他们玩起吃人游戏,他作势咬她,她也不客气地用锐利的牙齿与他战斗。
当他们玩得愈来愈过火时,突然两人的上空出现一排声音,「啧啧啧,两位大情人,上帝允许你们在这里做爱,我们可不允许。」
连浚和于忧两人的眼睛同时往上瞄,高墙上坐着五对和于忧差不多年轻的学生。
于忧庆幸。「好险,我们还没有……」
「喂,我们在这里开营火晚会,你们要不要加入?」其中一名学生问。
「我们加入好不好?」于忧爱玩地问道。
「好吧,」连浚无奈地答应,先从地上爬起来,然后伸手把她也拉了起来。
那几个学生从高墙的另一面跳下去,大喊:「快点,老头,我们的火生不起来,你来帮我们看看。」
「老头?」连浚皱眉。
于忧大笑,为他脱掉西装外套,安慰他说:「别难过,一定是西装外套让你变老了。」
他们拿出剩余的食物走出高墙,刚才的五对男女隆重地一齐开香槟欢迎,使他们被香槟淋得满身。
可怕的香槟浴一停止,连浚立刻大吼地问:「刚才是谁叫我老头的?」
「我。」一个年轻的男生走出来。
「好,你叫什么名字?」
「我叫何志强。」他骄傲地道。「你呢?」
「我跟你比伏地挺身。」连浚比他更傲地挑战。「等你赢了我,才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。」
「哼,谁希罕知道?」何志强刚好是体育系的学生,他脱下衬杉展露健壮的体格在女同学面前炫耀,然后回到连浚面前,歧视的问:「怎么比法?」
「看谁先倒下。」连浚也脱下衬杉,露出更健美的体魄。
「哇!他好帅。」五个女学生先后激动地喊着,惹得其他四位男同学对连浚非常不满,开始给何志强加油。
比赛开始,五位女同学给连浚的加油声比男生的远远大声。两人比到一百下后,何志强率先倒下。
女生兴奋地为连浚欢呼,「英雄!」
于忧弯下腰慰问他:「连浚,你还好吧?」
「我只要美女的一个吻就可以恢复体力。」他把她拉下来按在地上,深情地印上他的唇。
「哇,好浪漫。」其中一位女同学看得都快昏倒了。
接下来,学生邀请他们跳舞,连浚表示他没力气了,帮他们生好营火后就坐着休息。
「虽然吵了架,不过还是一个美好的夜晚。」于忧带着甜蜜的笑容,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。
***
「于忧,我回来了。」连浚回到家后喊道。
于忧从厨房跑出来,用手盖住他要俯下来的嘴。「Youhaveornotkissotherwoman?」
「Oh!mygod.」他爆笑出声,「你说什么呀?」
「我在练习英文啊,电视教学说必须经常练习才会进步。」
「你不要这么爆笑好不好?」他笑倒在沙发上。
「很好笑吗?」
「对。」他把她拉下来,坐在他的小腹上。
「那你教我,从今天开始,我们用英文对话。」她好希望提高自己的层次,成为和他们同样会说英文的上流人士。
「不要。」他一口拒绝。
「为什么?」
「我会笑死。」
「谁希罕你教,我找别人教我。」她嘟着嘴站起来。
他突然想到她学英文的目的,一定是为了想勾搭外国人。于是他下着命令,「不准你学英文。」
她生气了。「你不要我学英文的目的,一定是为了想孤立我,好让你和你的女人一起骂我,对不对?」
「凡事要讲证据,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和哪个女人骂你?」
「两只耳朵都听得一清二楚。」她回答。「那天在餐厅时,你不就和那个会说英文的女人一起嘲笑我。」
「别闹了,她是我的一个客户,我们谈的是公事。」
「那你们都是中国人,为什么故意用英文,分明在偷偷骂我。」
「对,你该被骂。」他哄着她玩。「谁数你得我宠,得我爱,每个女人都嫉妒得要死。」
她笑了。「你不要脸。女人嫉妒的是我的美。」
「别说笑了,」他要吻她。
她按住自己的嘴,不给他亲。「YOU今天到底haveornotkissotherwoman?」
「哦,求你别说英文了。」他大大呻吟一声,重重吻住她,直到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住,他才问:「你说我的嘴巴里有没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呢?」
「我不敢想,否则我会吐死。」
「没有。」他老实说。
「那我再吻一次。」她拉下他的头,贴上自己的唇,激烈的吻他。
他们在沙发上柔情地爱了一次,洗澡时两人又情不自禁地在浴室中狂爱一次。这样疯狂的欢爱已持续数周。连浚是一个很容易厌倦女人的男人,但对于忧,却彷彿没有餍足的时候。
当他们两人坐上餐桌用晚餐时,已经十点了。
明天爸妈要来了,她该我什么藉口晚归呢?于忧吃着饭地想。
「于忧,我明天到香港出差,后天回台北。」连浚边嚼着食物边说。
她激动地放下筷子。「真的吗?」
他狐疑地看着她,「你明天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吗?」
「没有。」
「你不是整天吵着要出国练习英文吗?我带你一起到香港。」
「我哪有!」她不自然地撒谎。「我还是留在台北好了,而且你别忘了,香港讲的是广东话。」
「留在台北可以。」连浚决定告诉她。「冷风从美国打电话给我,警告我美国第一杀手指名要杀我。」
「美国第一杀手,就是最厉害的杀手。」她惊吓得瞠大眼。「那你不是死定了!」
「你认为我这么不堪一击吗?」他的脸黑了一半。
「他是最厉害的杀手,而你只不过是个成天坐在办公室的文弱书生。」她迟疑了半晌,「还是我跟你到香港吧。」
「你留在台北,」他不希望她发生危险。「而且记住,不要随便出门。我怕杀手对你不利。」
「人家要杀的是你。我和你长得一点都不像,除非那个美国第一杀手是个大近视,才会认错人,」她天真地自言自语,「不过不可能呀,杀手若是个大近视,怎么準确杀人呢?」
「唉!」连浚受不了地摇头离开餐厅,「没有大脑的女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可爱。」
她跟在他后面,「连浚,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好不好?」
「你不怕杀手是个大近视,不小心打死你吗?」他好玩地吓她。
她微咬着下唇,带着智慧的表情说道:「总统身边不是都有人替他挡子弹吗?多一个我在你身边,不就多一个人帮你挡子弹?」
他回身抱住她,满是感动的神情。「你真的愿意为我挡子弹?」
她的双臂攀上他的脖子,「我愿当你的防弹衣。」
忍不住地,他轻啄她柔情蜜意的小嘴。「如果我知道明天就要死的话,我今天就娶你。」
「嗯。」她陶醉地任他亲。「那我宁愿做你的一日情妇,你就永远不会死。」
这一夜,他们没有睡,也没有像往日般狂欢做爱。
他们爬上后山的山坡上数星星,连浚低沉的男声和于忧柔软的女声相互交错。他们相约着每一颗星星就是彼此相属的每一天。
而在于忧睡着了以后,连浚仍癡癡地数了一整夜的星星。
****
第二天,于忧醒得很晚,连浚已经不在身侧,她匆匆起身想追上他,但瞄了墙上的时钟,不敢相信地瞪大眼,已经下午两点了。
她气自己怎么不早点起床跟上地,竟睡到下午两点!如果他乘坐的飞机被杀手放炸弹,现在也开始打捞工作了。
这时,她看见连浚留在床头柜上的字条,立刻窝心满怀。一个大男人还学女人留字条,真不像他的作风。
想到写的竟是英文。
可恶透顶!她从小到大学会的三字经,立即毫无保留地都骂出来了。
她不知道的是,字条上的英文翻译成中文之意就是:昨夜,我数了十亿九千五百万颗星星,我们要做三百万年的情人。
电话铃响,于忧把字条放进抽屉里,接起电话。
「于忧,是我,」是沈光友打来的。
「嗨,光友。」于忧拍了下没记性的脑袋,昨天担心了一夜,差点忘了爸妈要来的事。
「你爸妈打了电话过来。」沈光友说着。
「你有没有说你是谁?」
「有。」
「他们一定还记得你,对不对?」
「嗯。」过去于氏夫妇的温情,随着他们打来的电话重现,令他倍感温馨。
「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?」
「晚上八点,到家里吃晚餐。」
「嗯,我六点买菜回家做。」于忧说完后挂掉电话。
第九章
联洲集团的五巨头在香港的总公司会合。
开会完毕,叱叱商圈的五个男人聊着天走出会议室,其君临天下的威风神采,震慑住週遭人的目光。
五个人带着倔傲的飞扬神采进入柯漠的办公室,纷纷落坐在昂贵的沙发上。
只有连竣一人是躺着的,虽然他做得很有技巧,但其余四人都注意到,他开会时根本从头到尾都在打呵欠。
冷风嘲笑道:「连浚,听说你的新情妇很迷人,该不会是夜夜笙歌到天明吧?」
连浚闷哼,「嫉妒吗?」
「他的肺活量肯定可以破金氏世界纪录。」阎君提起,一个月前,他们在泳池相聚的那一夜,不禁啧啧称奇。
「这么厉害,」冷风对连浚刮目相看。
「这小子活像热恋中,连子弹都不怕了。」乔喻微笑。
连浚笑了。「我有防弹衣。」
坐他旁边的阎君拍他的前胸。「没有啊。」
连浚摸着心口,「在这里,于忧说她就是我的防弹衣。」
「我的妈呀!」阎君彷彿受内伤般大叫。
其他二个人的鸡皮疙瘩则抖了满地。
连浚皱眉地问:「你们说一个天才的血统娶一个笨笨的血统,生下来的孩子是天才的机率有多大?」
柯漠回答:「这得看天才是谁,笨笨是谁。若天才指的是你,我看于忧是天才也没用了,你们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个不怎么样的天才。」
冷风稀奇他说:「柯漠也会帮女人说话。」
阎君解释,「我们都被于忧的魅力臣服。」
「我说这种女人一定有问题。」冷风认为只有自己的头脑是清醒的。
「你不认识于忧,就不能领会上帝创造女人的奥妙。」乔喻也给于忧崇高的讚美。
「唉,女人是上帝创造的祸水。」冷风孤傲的表情是世间仅有的,但只有在面对敌人时才表现出来,就像现在。
「谈谈雷光吧。」柯漠看着手錶,待会还要和世界各大财团开一场决定世界股价、汇率、金价的重要会议。
「他很年轻。」乔喻抢先说底。「去年我和他照会过,那时他才刚出道,狠劲不输韩森。」韩森是去年排名第一的杀手。
「韩森被悄悄干掉了,所有组织都查不出端倪,」冷风接下去说,「但我知道是雷光干的。他为了要当世界第一。」
阎君很没风度地损他,「你该不会是第一侦探吧。」
「白癡。」冷风笑他傻。「我是电子界的龙头,第一侦探也选择用我最好的电脑。雷光那套程式还是我亲手帮他设计的,我自己也保留了一份。」
「真没职业道德。」连浚批评。
「救你一条命以后再批评我吧。」冷风讥讽回去。
「我还不晓得联洲的成员办事这度没效率。」柯漠要求听主题,「冷风,既然你可以救连浚,就勉强救之吧。」
「你们别小看我这部电脑,这可是价值数千万的。」冷风打开手提电脑时,还不忘先炫耀一下。
「唉,我快睡着了。」连浚抱怨太累。
「别理他。」柯漠要张口欲辩的冷风别理连浚。
「继续。」
「等下你就睡不着了。」冷风把画面连接上卫星。
画面上出现于忧一家人,而被于家亲切招待的竟然是雷光。只见于忧和雷光亲密的画面一幕幕闪现。
十分钟后,柯漠下令,「冷风,你陪连浚回去。」
他要冷风跟连浚回台的理由很简单,因为冷风不认识于忧,会比较理智分析危险的程度。
「是。」冷风立刻收起电脑,跟在已跑出门外的连浚后面。
「冷风,叫我的保镖保护连浚。」阎君追到门外。
「知道了。」冷风头也不回地喊着,随即快速地闪进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内。
其他三人面色沉重地留在原地。
「希望冷风应付得来。」阎君说。
****
晚上十点。
「爸,妈,再见。」于忧故意倚在沈光友的肩上,装出今晚的最后一副恩爱状。
「光友,我们家忧忧交给你,我们就安心了。」于友恆说完,便偕着妻子满意地离去。
「再见。」沈光友挥手道别,望着远去的车子,心中竟升起一股惆怅。若姊姊还在,他就不会这么孤独地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。
「啊,终于结束了。」于忧跳起来欢呼。
不过,他还有于忧,整个晚上完美的景象,令他产生延续国中时代恋情的想法。
他还开始渴望有家庭,渴望于忧为他煮饭,为他生孩子。对,他要拥有于忧。在解决掉连浚后,他要带着于忧逃亡到瑞土,重新开始生活。
这是过了两年的杀手生活以来,沈光友第一次绽露真诚的微笑。「忧忧,当我的妻子有这么难过吗?」
于忧朝他感激地微笑,一点也不知道他的企图。「不,我想你的妻子定是世界最幸福的女人。」
「真的吗?」
「真的,」于忧没有注意到他全身发出的狂热意念,点头保证着,还开看大胆、露骨的玩笑。「好了,我得上楼把家里收拾一下,否则要被你这个完美老公打屁股了。」
进入狭小的客厅,于忧开始整理,手却被沈光友抓住,「我保证永远不会打你,你愿意嫁给我吗?」
「光友,你开玩笑吗?」于忧大笑。
沈光友大吼:「不是,我不是开玩笑!」
「还是你发烧,烧得头壳坏掉?」于忧走近他,并用手背抚上他的额。
他杀手的冰锐气息因她指间传来的温暖融化,他抓住她的手。「离开连浚,让我爱你。」
「你是认真的?」
「对。」
「不可能,光友。」于忧叫道,「我们只是朋友。」
「由刚才的事,我们可以成为一对完美的夫妻。」沈光友诚挚地要求,「嫁给我。」
于忧希望他能恢复冷静,可是她也注意到他的眼神很狂乱,因此,她缓和了语气说着:「刚才是演戏。」
「我知道,我们可以。」沈光友的语气几乎变成可怜的乞求。「求你嫁给我。我很有钱,而且可以提供你一个温暖的家庭。」
「不可能,我爱的是连浚。」于忧向来说话明确,不拖泥带水。
「不,你不能爱他,他是一个兇手!」沈光友大喊。
「兇手?」爱情兇手吗?这点她倒认同。
接下来,沈光友开始向她说出连浚骨子里的坏,他把姊姊的死一五一十地对她说明,还有自己在姊姊死后的际遇。
于忧听完他的自述,惊讶地低呼,「你就是美国第一杀手!」
「对,我回台湾就是为了杀连浚祭亡姊。」沈光友负有使命感他说。「我一定要为姊姊报仇。」
「不!你不能伤害连浚。要是你敢动他一根寒毛,我就跟你拼了!」于忧说着,就抡起拳头打他。
「你为了他打我?」沈光友十分错愕,他原以为她会很乐意他提供的正常婚姻生活,而不是甘于做一名低下的情妇。
「对。」她发疯似地打他。「你想杀他吗?我要先杀了你。」
「可恶!」沈光友发火了,扯住她羸弱的手臂,把她拖到卧室内的床上。「我还不如一个衣冠禽兽吗?」
于忧一点也不畏拒恶势力,她用手臂支起被摔疼的身子,「对我而言,你就是衣冠禽兽。」
「你当真甘愿当连浚的婊子,当他的玩物吗?」沈光友大力扯住她的头髮,几乎要把她的头髮扯离头皮。
于忧痛得大叫:「好痛!」
「他到底有哪一点吸引你们这些女人?」沈光友稍放鬆力道,「钱吗?我也有够你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。」
「光友,你醒醒好不好?」于忧无奈地喊。「杀人是犯法的。」
「没有证据就不会犯法,」沈光友残忍的脸孔令人不忍卒睹,「两年来,我为了杀连浚而练习杀人技艺,直到现在,我想杀的任何人都没有失手过。」
好恐怖!于忧伯怕地问:「你……你到底杀过多少人?」
「一百个,」沈光友笑得像个杀人狂。「那一百个都只为连浚而杀。」
妈呀!好恐怖!她要逃,于忧从床上跳起来,腿软地往外跑。
沈光友揪回她,像拈只蚂蚁般把她大力扔到床上,用膝盖压上她的小腹,「再给你一次机会,要不要嫁给我?」
她宁死不屈,「我死也不!」
他歇斯底里地嘶吼:「你为什么这么无耻,甘愿做他的妓女!」
「他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种人,他爱我——」于忧惊喘地打住话,因为她的洋装被他从领口撕裂到膝盖的底部。「你想干嘛?」
「既然你喜欢当妓女,就顺便满足我吧,」他哈哈大笑地解下裤子的皮带,绑住她挣动不已的手,「如果他这时候冲进来,正巧看见我正在玩他的女人,不知他会有什么反应。」
「他会杀了你!」于忧恫喝道。
他站在她的面前,开始用手揉搓自己,展示他幼稚、下流的性经验。这看在于忧眼里,直噁心得想吐。
他粗鲁地摸遍她全身,并不断用言语鞭挞她的道德,于忧在他的折磨下,几乎要晕过去。
当他大力,极尽侮辱地把她的大腿分得极开,準备强暴她时,她哭喊着:「连浚,救我!」
「你叫他救你?!」他疯狂地大笑,「待会他看见我们亲热的模样,一定从此把你打入冷宫。不过,我回台湾时,不会忘了来满足你被冷落的慾望。但是大多数的夜晚,你只能忍受寂寞与慾望的煎熬,那就是你愚昧的没有选择我的下场。」
「你住口!」谁来救她啊?
这时,屋外忽然响起撞门声,连浚在门撞开后第一个冲进卧室。
「连浚,小心!」冷风在他身后担心地喊。
该死!「沈光友趴在于忧身上,回头伸出手开枪,他不偏不倚地打在连浚的大腿上,然后迅速拉着裤档从窗户跳出。
于忧裸程,狼狈地躺在床上,接受连浚无名的谴责。
「无耻的女人!」他懒得忘她盖上被单,就攀上窗户準备追杀雷光。
「不要追,连浚!」于忧徒劳地用手臂遮住重要部位,哭喊地叫住他,她想告诉他,沈光友就是杀人魔雷光,但她的声音在连浚回头时,被那森冷的眸冻结在喉咙中。
「捨不得吗?婊子,」他冷笑一声,投身跳下二楼。
冷风同样以冷厉的目光扫视裸裎的于忧一眼,追到窗户边,「连浚,枪。」他先把枪丢给连浚后,自己才跳下去。
连浚的大腿虽然中了枪,但在愤怒的驱使下,他的动作依然敏捷。他追到马路,像狼一般锐利的眼睛冷静地观察四周,突然,一辆车就从距离他不到一百公尺处冲出黑暗的巷道,他两手握枪,準确瞄準雷光的太阳穴后开枪。
「连浚,快躲!」冷风说这句话时已来不及了。
像慢动作般,连浚经疾速的车撞击后,整个人弹向空中,他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后落地。
而中弹的雷光的车则撞向路旁的电线桿,车子起火燃烧,雷光挣扎之下但仍来不及逃生,迅速被熊熊的火舌吞噬。
亲眼目睹整个意外经过的,不只是冷风。披三头散发和裹着凌乱被单的于忧也看到了。
「连浚!」她凄厉的吶喊再度划破夜空。
****
连浚已经进手术室二十小时,手术室内的医师和护士面色沉重的进进出出。柯漠等人不断威胁每一个医生,并设法找来更高明的医生。
年纪八十岁的连老夫人刚巧回国,面对她的却是挚爱孙儿的车祸。在二十小时中,她哭昏了醒来,醒了又含着泪晕倒。
被视为罪魁祸首的于忧被排拒在外,她苍白的脸色雪白如透明。每当手术室的门开放一次,她就仰长脖子期待看见连浚。她的脖子,肩膀发酸发疼,却不放弃每一次期待见到连浚的心。
被专机请来的美国外科权威医生走出来,「谁是病人的家属?」
「我!」连老夫人激动地说。「医生,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子。」
「他的命我们已帮他保住了,但是……」医生为难地看着柯漠。
悄悄接近医主的于忧听见这个消息,高兴地流下眼泪。
最坏的都过去了。柯漠鬆口气地点头,「请说。」
医生宣布。「病人的右膝骨破碎得太严重,我们无法挽救,必须截肢。否则将会有其他併发症,病情又会陷入胶着状态。」
所有人都为这个消息震惊得屏息。
于忧喊道:「请为他截肢!」只要能救活性命,一条腿算什么。
「住口!」连老夫人由人搀着走到于忧面前,啪啪地打了她两个大巴掌。「我的孙子若不是因为你。不会变成如此。」
「对不起,对不起,」于忧自知难辞其咎地啜泣着。她也痛不欲生,她爱他比爱自己还深啊。
「走!你给我滚出我的视线,以后我不想再看你一眼。」连老夫人要这个害惨她孙儿的女人滚得远远的。
「求你让我见到连浚手术成功以后再走,好吗?」于忧求道。
连老夫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,「来人,叫警察把这个女人抓走,就说她与雷光同谋,谋杀我的孙子。」
「我没有!」于忧大喊。
在一旁刚好为冷风做完笔录的高阶警官慇勤地转过来。「连老夫人,您有何吩咐。」
连老夫人抓住警察的手,「警察先生,这个女人与雷光同谋,我要告她。」
「是。」警察转向于忧,「小姐,请跟我到警局做笔录。」
「不!我求求你们,让我看连浚平安出来好吗?」于忧哀求着连老夫人。
「休想,你这辈子别想再接近我孙子,」连老夫人无情地转身离去。
「柯漠……」于忧转而求柯漠,但柯漠却转身离去,而乔喻,阎君也是冷漠地经过她眼前,她哭喊着他们的名字,可是没有人愿意理她。
只有冷风停下来对她说了一句,「你等着坐牢吧。」
「我没有,我真的没有害连浚,」于忧被警察硬扯离时,还不停回头向他们解释,「我爱他,好爱好爱地,我怎么会害他呢!」
三个月后
于忧仍被以重刑犯拘留在警察局,但很奇怪的,她一直没有被正式告发,这段期间,只有家珍每星期来探望她两次,为她带来最重要的消息——连浚病情的进展。另外,她要家珍不要告诉她的父母,免得他们担心。
星期三下午三点,又是家珍到访的时间。
「忧忧!」家珍迫不及待地跑向会客室,「有好消息。」
「什么好消息?」于忧紧张地问,「是不是他肯装义肢了?」
「哇,你好聪明。」家珍开心地说,「上个星期装上的,而且据说他已经会拄枴杖走到他私人别墅外的花园散步。」
「真的!」于忧高兴地哭了,他是个坚毅的男子汉,她真为他感到骄傲。三个月而已,他就从截肢的阴霾中走出来。
「你这样值得吗?每听到他一点进展,你就为他流泪、为他在牢里消瘦。」家珍看了,不捨地直摇头歎气,「你爱上的是一个不可能和你有结果的男人。」
「我好想看他。」她深深歎气。
「忧忧。」家珍真想打醒好友。「为自己着想吧,让我告诉于爸于妈,让他们救你出去。」
其实,家珍何尝没要她老公凌震东试过,结果却被连老夫人以生意做威胁,逼凌震东退步,家珍只能花大钱在连浚的私人别墅安排眼线,随时得到连浚的最新状况。
「不要。」于忧消瘦的面容浮现忧愁。「连老夫人要整我,谁也保不了我的。就算爸妈倾家蕩产,也只是徒劳无功。」
「连老夫人真恶毒,人又不是你害的!」家珍不止一次为她抱不平,她依旧愤慨不已地说:「是她自己的孙子侵犯沈光友的姊妹在先,人家才来报复的嘛,关你什么事?」
于忧一想起当天的残酷情形,又一次掩面而哭。
「不要说了。」
「好,好,我不说。」家珍担心地问:「但是说真的,如果连老夫人一天不放过你,你就真待在牢里吗?」
于忧困难地牵动嘴角,反而安慰她,「其实在这里也挺好的,只是……」
「只是你很想见连浚嘛。」家珍替泪眼汪汪的她说完,然后气不过地又骂她,「真不懂你怎么那么癡心?!」
于忧微羞地问:「家珍,你晓不晓得,连浚有没有新的女朋友?」
终于问了。
两个月前,连老夫人便为连浚安排了一个未婚妻。
家珍一直隐瞒着这件事,不敢告诉她。
「告诉我,」于忧一眼看穿她有意隐瞒。
「啊!」家珍懊恼地喊出来,从来撒不成一个谎的。
她只得乖乖从实对于忧招供。「连家到连浚这一代是单传,连老夫人可能怕绝后,所以在连浚出院一个月后,就帮他选了一个未婚妻。」
于忧咬着颤抖的唇,喃喃地追问:「你看过她了吗?」
「谁?」家珍想装傻,且祈祷她不要再问下去了。
可是于忧下定了决心想知道。「你不要装傻了。」
家珍只好老实说出,「看过了。」
「漂亮吗?」于忧面色略青。
家珍白了她一眼,「连老夫人亲自挑选的媳妇,会不漂亮吗?」
「那她一定是出身与连浚门当户对的世家罗。」
家珍受不了地点头。
「她一定仪态优雅、谈吐高贵,还么说一口流利的英文。」
或许说出来会令忧忧死心吧。家珍考虑过后,主动告诉她其他的事。「她叫费香雪,据说她和连浚是牛津大学博士班的同学。」
「牛什么?台湾有这么奇怪的名字的大学吗?」
「小姐,拜託,那是英国一间名校。」家珍觉得于忧真是完了,她怎么能和学历高的千金小姐抢连浚呢?
「哦。」于忧脸红地噤口。
家玲决定狠心打断她残留的幻象。「她是美国驻法国华裔大使的千金,不仅拥有博士学历,还会说流利的英、法和意大利文。」
「美丽又具有智慧,连浚一定会爱上她。」于忧心痛地低喃。
「忧忧,停止你对连浚的爱。」家珍命令,但想当然耳,于忧的一颗心又飞到连浚那儿了。
又是三个月后
「滚了滚!谁教你进来的?你给我滚出去!」连浚在书房内,毫不怜香惜玉地用枴杖把费香雪赶出去,然么对着她还没完全出去的屁股用力摔上门。
费香雪的屁股被大力一撞,以极度不雅的姿态跌到地上,正好跌在连老夫人和李嬷嬷的跟前。
「奶奶!」费香雪扑进连老夫人怀里痛哭。
自从她被连老夫人选中做连家的孙媳妇后,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做凤凰,将有享用不尽、怎么花也花不完的钱。
可是,来到这里后,她被阴阳怪气的连浚折磨得整天提心吊胆,睡觉时也被连浚当佣人呼来唤去,简直比一个外籍女佣还不如。
门再度在三个女人惊奇的目光中打开,三个女人的心中都升起一线希望。
连老夫人心想她的曾孙有望了。
李嬷嬷则希望连浚恢复大情人的风流本性,赶快为老夫人生一个宝贝曾孙。
费香雪的希望最低微、最可怜,她只希望连浚给她一声「对不起」就好。
「费香雪,下次记得把你噁心的内裤带走,」连浚把内裤準确地扔到费香雪脸上,更恶毒地又说:「还有,你要不要脸啊!每次不穿内裤露着下体到处走,噁心死了。」
当一条鲜红蕾丝小内裤砸到费香雪脸上时,三个女人大大失望了,待听见连浚后面那句话,连老夫人便彻底对费香雪死心了。
连老夫人现实地道:「香雪,我看你是吸引不了我的孙子…你要多少钱,儘管找我的会计师拿。」
「我从没有被男人这么彻底羞辱过,连浚是我见过最王八的王八蛋。」费香雪十分聪明,再气也知道连老夫人惹不得,所以把内裤砸向李嬷嬷,「连老夫人,你们连家準备绝后吧!因为再没有女人会像我一样忍气吞声了。」
说完,她大摇大摆地离开。
李嬷嬷气道:「她还不是为了钱而忍气吞声。」
「贵枝,」贵枝是李嬷嬷的名字,连家也只有连老夫人直唤她的名字,「麻烦你扶我到房间休息好吗?」
她虚弱地靠在墙上。
李嬷嬷扶着连老夫人到房里躺着休息,她最了解一生都为连家牺牲奉献的老夫人有多么伤心难过。老夫人一生统御连家庞大的家产,统御千万人的生计,什么风浪没遇过,还坚强地从没有祈求过任何人帮忙,而这一次,她的心愿是如此的微小,小少爷却不能尽点孝心,为老夫人生一个能传香火的曾孙,他以前不是到处留情吗?怎么现在反而变成情圣了。
「贵枝。」连老夫人生平第三次流泪:一次是她先生去世流过泪,第二次是连浚车祸时,而这一次,她心如死灰了。「你告诉我,我该怎么办?浚要是一直这样下去,连家真的会绝后的。」
李嬷嬷安慰道:「不会的,再过一阵子吧,等小少爷平静下来,一定会恢复以前的潇洒风流。」
「不!我等不了那么久。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,看到我的曾孙出生,否则我死也不能瞑目。」连老夫人激动地哭道。
「大吉大利,夫人,你千万不要这么说,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。」李嬷嬷也跟着流下老泪。
「我真没用,」连老夫人含恨地吶喊。「怎么劝也劝不听,骂也骂得我牙齿都掉一颗了,浚还是不肯为我生一个曾孙。难道要我强迫他去做手术,把他体内的精子取出来吗?」
「啊!或许有办法了。」李嬷嬷突然大叫。
连老夫人的眼泪立即停止,睁着大眼,「你有什么好办法?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快说。」连老夫人命令。
「或许有一个女人可以改变小少爷。」
「谁?」连老夫人突然像个少女般满含期待。
「于忧。」
「什么,那个女孩?我还要她为浚的腿偿命呢!」
一想到那个罪魁祸首,连老夫人的火气又旺了。
「可是,她对小少爷的影响力不同凡响。」李嬷嬷对连老夫人说出她与连浚和于忧相处一天的微妙情形。
连老夫人听了,当机立断他说:「叫司机备车,我们立刻出发到警局把她带回来。等她为我生一个曾孙后,我或许可以饶她不死。」
十分钟后,连老夫人带着李嬷嬷坐进豪华轿车,往警局出发。
第十章
「于忧,你有会客。」警察过来,把她带到警局的贵宾室。
奇怪,会是谁呢?以前都是家珍到拘留所的会客室啊。
「嬷嬷!」于忧在贵宾室见到李嬷嬷时好惊讶,而她身边还坐着连老夫人。
连老夫人背脊僵直,连睥睨她都不屑。她苛责地命令于忧,「你给我跪下。」
于忧不服。「我为什么要跪?」
连老夫人盛气凌人地回答:「如果你想见我孙子的话,就给我跪下。」
「你真的会让我见他吗?」于忧没有得到回答就下跪,因为她不愿放弃任何能见到连浚的希望。
「只要你答应帮我生一个曾孙,我就让你们见面。」连老夫人说出的条件吓了于忧一跳,可是也燃起她的希望。
她只渴望见他,一面,只想见他一面就满足了。然后她会逃,不再被连老夫人抓到。毕竟,经过六个月的希望与失望交互折磨,她悲惨地知道连老夫人会置她于死地。
见连老夫人似乎又有意刁难,她赶快回答:「我答应。」
连老夫人冷笑,这小婊子在打什么主意她会不知道吗?她是何等人物,会任这小婊子耍花样!她向来为达目的,不择手段,她就要让这婊子在怀她高贵的曾孙前尝尽苦头,否则她心有不甘。
即便在这个时候,连老夫人对于忧毁掉连浚一条腿的恨意,仍与日俱增。
这么下贱的女人,怎么有资格怀她的曾孙呢!话又说回来,如果于忧没办法吸引浚,她就要把于忧关到监狱一辈子。
「带她走,」连老夫人昂首率先走出去,李嬷嬷跟在其后。
出了警察局,于忧仰头呼吸一口新鲜空气。她现在才发觉自由真的很可贵。这六个月,她被关在拘留所中想了很多,也成长了许多。
或许,对连浚的爱是她今生的束缚,但那必须建立在互信互爱的基础上,她只想再见他一面,然后带走最美的回忆,然而想到将永远离开他,泪水不禁又泉涌而出,她转头背对两位老人家,偷偷抹去眼泪。
半小时后,车子回到连浚的别墅。
于忧看着窗外熟悉的一草一木,满怀着期待和紧张。连浚一定会对她破口大骂,她得有心理準备才好车子在门廊前停下,两名健壮的忠心老僕从屋内匆匆走出来迎接她们,连老夫人立刻下令,「抓住这个女的。」
「你们想干嘛?」于忧六个月没有晒过阳光的脸更形苍白了,她的挣扎在两双紧箝着她的粗壮手臂下,只有弄伤自己的份,「连老夫人,你骗我!」难道她想在这里动用私刑吗?
连老夫人冷酷地笑都不笑,冰冷面具下的脸孔却有得意的快感。「我没有骗你,只是我必须防着你逃出这里。」
她知道自己打算逃的计画!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啊,又要怎样她才肯放过她?
她被困住了,怎么办?
于忧慌乱地问,「如果我真帮你生一个曾孙,你真会放我走吗?」
「会,当然会。」连老夫人终于笑了,笑得比任何动物都要冷血,「我只要孩子,留下你这个婊子干嘛?」
于忧整颗心都寒了,可是她再也没有害怕的余地,她被强迫带到顶楼一间与外界隔绝的房间。
「脱光她的衣服,拷住她。」连老夫人面无表情地命令。
「不!」于忧被极尽羞辱地脱尽衣服,右脚的脚踝像犯人般被拷了脚镣,脚镣的另一端固定在房间的角落,有很长的铁链足以任她在房内活动自如,却逃不出去。然而更羞辱人的是,她找不到任何一件可以蔽体的布料,她只得蜷缩在墙角。
所幸,两个老僕在帮她脱了衣服后立即被赶出去。
连老夫人高高在上地睥睨她。「我可以想见我的孙子为什么曾对你着迷过,因为你有一副婊子的身材。」
于忧恨恨地抬头顶撞她,「你别忘了,我这个低贱的婊子即将为连浚生下你们连家高贵的后裔。」
「但我的曾孙永远不会知道有你这个婊子母亲。」
于忧脸色刷白地看着她,她是什么意思?只是威胁吗?还是,她真会在她为连家生下孩子后杀了她?
她怕连老夫人,真的很怕。
「贵枝,我们走。」连老夫人临走前还回头对她做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容。
于忧在空洞的房间内哭泣出声,在这里,真的是没人能救她了。
晚餐由李嬷嬷亲自送过来,看见于忧还是蜷缩在同一个角落,似乎没移动过,她好心地劝道:「忍耐点,夫人只是太想要一个曾孙,才会出此下策。」
「不用你假好心。」于忧头也不抬,拿起餐盘上的饭一点一点地吃,可是泪水却不争气地一滴一滴落进饭碗里。
「唉!等你为小少爷生下~个孩子,你就自由了。」李嬷嬷歎气后安慰她,「你不是很想见到小少爷吗?晚点你就会见到他了。」
于忧倏地抬起头,眼里燃起一线希望。「你们真的会让找见到他吗?」
「说你傻还真傻。」李嬷嬷笑得很怅然,彷彿做了心事,但她的确是为了老夫人,什么事都愿意做。
「我们不让你和小少爷见面,怎么让你怀孩子?」
于忧没这么乐观,「连浚和你们所有人一样,一口咬定我背叛他,他一定不会肯碰我。」
「他会。你一定会求他佔有你,」李嬷嬷喃喃说着。
「爱是公平的感受,所以我不会求他。」说完后,于忧专心吃饭。
李嬷嬷一直看看她吃完所有的食物,才面有愧色地带着空碗盘离开。
****
天色暗了,于忧凄凉地看着四周,这里比拘留所还糟。在拘留所,她至少还有人权;而在这里,她像只狗般被脱光衣服。
渐渐地,她觉得热了起来,几十分钟后,体内的燥热愈升愈高,她不再介意自己没有穿衣服,不一会儿,她在床上辗转反侧,而且还不由自主地呻吟着。
是慾望!她闭上眼睛,回想连浚厚实的胸膛,和每回激昂狂野地做爱,体内慾望的波潮跟着狂烈。
她的慾望来得无缘无故,难道……
她被下药了!
李嬷嬷悄悄进到于忧的房间,揭开她的镣铐。
「李嬷嬷……」于忧睁开因慾望而氤氲的眼睛。
「我被下药了,对不对?」
「嗯,别担心,是春药。」李嬷嬷用冰水帮她擦拭燥热的身躯。
于忧舒服地呻吟。「你们为什么这么做?我都答应连老夫人了呀!」
「是小少爷。」李嬷嬷边帮她套上一件衣服边说,「他自从车祸后,变得不近女色,我们认为他需要强力的诱惑。」
「你们好卑鄙!」于忧为自己竟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局面而流泪,「你们有没有想过,连浚恨我,他未必肯跟我做爱。」
李嬷嬷安慰她,「不会的,小少爷对你的感觉很特别。你只要肯下功夫诱惑他,他一定会屈服。」
慾望的波潮又席捲向她,于忧抓住李嬷嬷。「李嬷嬷,我求你,给我解药好吗?我好痛苦。」
「来,我带你到小少爷的房里。」李嬷嬷扶起她。
「不!」她哭喊,「你们不守信,我不要帮连老夫人生小孩了。」
「乖。」李嬷嬷哄她,觉得自己好像推清纯少女入火坑的妈妈桑。「你必须这么做,否则你今夜会生不如死。」
「我宁愿死!」她痛苦地蜷着身体,滚到一边。
李嬷嬷警告道:「于忧,别傻气了。我们下了很重的份量,就是要你今晚屈服,我们查过你的病历,这几天是你的排卵期,或许你令晚就会怀孕了。」
「不要,」她痛苦地低吟。「我不要生了孩子又被抱走。」
李嬷嬷只好发出更严厉的警告。「你是不是要我叫来帮你脱衣服的花农把你抱到小少爷房里?」
「不!」她紧闭着眼,抗拒一波波的高潮。
「你再不起来,我真要去叫人把你抬去罗!」
「不要,我自己走,」她从床上起来,不允许自己再受更多的侮辱。
李嬷嬷扶着于忧走下楼,于忧数度因不适而停下来,李嬷嬷也开始可怜她了,难道她们下的药真的太重?
「进去吧。」李嬷嬷帮于忧开门,重新脱光她的衣服,轻轻把她推递去。
「我……」于忧回头,却立刻觉悟自己无人可救的处境。好吧,她为连浚受尽折磨,这笔帐就向连浚讨回吧。
她悄悄接近床边,月光洒进室内,他的俊美在月光下展现出阳刚之美。好神奇的他,教她深深爱上。
她轻轻拉开覆盖在他身上的被单,她微笑着看到他一如从前裸睡的习惯。她的视线由他线条俊美的脸部往下,停留在他右腿的义肢上。那只象徵残缺的腿,在她眼里并不丑陋,反而柔和了他全身刚硬的线条。
「哦。」春药的药性又发作了,于忧无声无息溜上床,贴住他冰凉的身体,她舒服地又呻吟一声……
「于忧……」连浚呓语,他正梦到于忧,他伸出大掌攫住她可爱的后脑勺,拉下她的头,重重吻住似梦似真的她。
慾望回来了,他们好像回到过去,激烈地做爱。最后,在对方体内得到最大的满足。
于忧的慾望得到满足,终于沉沉睡去。连浚也是,他自以为在梦中得到满足,所以乐于再度进入梦乡。
****
「哦……」于忧又呻吟着醒来,慾望像条火龙般主宰她的身体,上一次愉快的经历,使她更渴望连浚男性阳刚的身体。
可是这一回他睡得好熟,她怎么也唤不起起他的慾望。她颓丧地坐在他旁边,突然瞄到他男性突起的象徵。
她记起了有一次连浚教导她,说女人只要吻男人的那里,除非男人死了才没慾望。她微笑的俯下头开始试验。果然,他的慾望倏地勃起。就在她欢喜地要坐上他的小腹,享受成果时,却被硬生生地推下床。
「该死的,你是什么鬼?」连浚愤恨地扭开电灯,他惊讶地看着跌下床的女人。「于忧!」
她好痛苦,感觉体内有一个空虚的大洞,急需他的填补。面对他的愤怒,她还是恳求出声,「连浚,给我,好吗?」
他动作不甚方便地下床,把她从地板揪起。「我的天,几个月不见,你怎么变得这么淫蕩?」
「我是被——」
「被雷光养大的胃口吗?」
「我……」她闭上眼睛,承受药性发作的煎熬。
「刚才我不是在作梦吗?」他嫌恶地想起。「刚才你强暴了我,而你现在又打算再做一次。」
「对不起。」她伸出手,好想碰触他。
「你真噁心。」他嫌恶地把她拍开,她又跌坐在地,他坐在床沿苛刻地审视并质问她,「你在拿了我的钱之后,跟雷光偷偷摸摸做过几次?」
于忧把脸埋进曲起的双膝里,双臂紧紧抱着自己。
慾望太痛苦了;令她无法反驳他严苛,不公的指控。
他看着和月光一样洁白无瑕的她,只可惜,她骨子里是个娼妓。他又咒骂了她一些不堪入耳的字彙,他认为她的沉默就是默认。
「说,你怎么进入我房间的?」彷彿厌倦了她的沉默,他等待她的回答,可等了半晌仍等不到,他只好擅自帮她下定论,「娼妓就是娼妓,总有办法进入男人的房间。」
他每一项恶毒的指控都深深伤了她的心,可是她无法驳回去,因为她要全心全力对抗体内的恶龙,如果她真的屈服于体内的恶龙,她就是他口中名副其实的娼妓了。
「可怜的女人,」连浚认为她的慾求不满是刚才挑逗他的后遗症,于是逗着她。「想要我的身体吗?」
她犹豫了好久才点头。
「说出来。」他气愤她的沉默,她以前很爱说话的。因为雷光的死而改变了吗?哼,他就不信制不了她。「说出来,我就满足你。」
她沙哑地开口说道:「想。」
「再做一次你刚刚所做的。」那是一种女人带给男人的极大享受,他平躺下来期待着。
于忧扭头看他,缓缓的,她起身爬上床,在他锐利的目光下伸出舌头,在他的鄙夷中挑逗他。
过了好久,他的慾望始终被他自己控制着。他讥嘲地笑道:「怎么样?你以为你有娼妓娴熟的技巧就可以任意强暴男人吗?」
她受辱地停止动作,溜下床跑到房间离他最远的角落,可怜地哭泣。
「回来!」他低吼。
他又要耍她了吗?耍她很好玩吗?她紧咬的唇都出血了,掐住双臂克制慾望的手指也掐得更紧了。
「该死!你真的这么饥渴吗?」他下床想把她抓回床上。可是还不习惯脚的不方便,他出糗地摔倒在地上。
这一摔,摔出他满腔潜藏的怒火,而他很乐意把怒火发洩在她欢迎的躯体上。加上六个月相思的煎熬,他急切地把她压倒在地,一次一次把自己的身体叠上去,好几次还故意狂野粗暴地弄痛她。
天刚破晓,于忧就被李嬷嬷摇醒了。
「我来带你回房间。」
于忧顺从地随她回去。
「我帮你放好了洗澡水。」李嬷嬷实在不忍心看她一反往日天真无忧的脸。
于忧不说一句话就进入浴室,她滑进浴缸,扭开水笼头后放声痛哭。她真的觉得自己像个娼妓被人利用,骯髒、龌龊,彻底地被羞辱。
接下来的两周,于忧房间的门都被深锁。
她没有再被下药,晚上也没有被带去任连浚侮辱。每天除了李嬷嬷运来三餐外,她几乎与世隔绝。
连浚此时和连老夫人、李嬷嬷一起享用午餐,奶奶自从他和于忧发生关係后,就不再唠叨不休了。
开始的一周,他尽量避免待在家里,而最近的一周,他开始四处游蕩,有意无意寻找于忧的蹤影。但她似乎不住在这里,因为他从来没看过她。
他忍不住问:「奶奶,于忧不是住在家里吗?」
「嗯。」连老夫人低调地哼了声。她不希望孙子和妓女耽溺在一块,所以没有再安排于忧到连浚的房间。除非她没有受孕,再另作安排。
「她在哪里?」他感到不对劲。
「顶楼的房间。」
「那间房是上锁的,」他有注意到那间安静且上了锁的房间。
「对,因为她与雷光同谋,所以我把她关在里面怕她逃走。」连老夫人丢给他~个「不要再问下去」的脸色。
连浚看懂她的暗示,只得转开话题。
午餐后,连浚回到书房,处理堆积如山的公事,过了一个小时。他丢下同样一份空白而没有批示的公文。
不管任何时候,于忧的倩影都徘徊在他脑海里。甚至还没到夜晚,他就渴望她甜美的身体。
再也忍不住了,他走出书房,到钥匙库找出顶楼房间的钥匙,然后直奔三楼,打开门进去。
他很快地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她,她竟然是赤裸的睡苦,似乎睡得很甜美。她的睡容一向甜美似仙。
他恶意地把枴杖丢在地上,在寂静无声的房里,造成一声巨响。
于忧从睡梦中惊醒,仰起头迎视他,「连浚!」
「嗨,于忧。」
「你来干嘛?」于忧别开脸。不看他。
她冰冷的表情激怒了他。他嘲讽地看着她光溜溜的身体。「天啊,你真是愈来愈淫蕩,连衣服都不穿了。」
她仍低垂着脸,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。
「你以为逃避我的问题就行了吗?」连浚邪恶地蹲下身。她的头髮好长了,他用手从后面中分往前拨开遮住她胸脯的发,忍不住抚摸上她白玉般的美背。感觉她身体一僵,他压抑下自己轻易被挑起的慾望,轻笑着说:「你的身体逃不过我的触摸。」
「是你奶奶要你来让我怀孕的吗?」她把脸贴向墙壁,瞧不起他地低哼,「怎么,腿断了一只就变成乖宝宝了吗?」
「你在说什么?」他把她的脸扳过来面对他,惊异于她脸上的泪和苍白毫无血色的肌肤。
「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,你都没有出去晒太阳吗?」
「你不用假惺惺了,我会帮你生一个孩子,然后永远离开这个恶魔窟。」她咬开他的手。
他恍然大悟。「我奶奶把你关在这里。」
「你不用假装那不是你的意思。」
「多久了?」她没回答,他又愤怒地大吼一次。「多久了?」
「多久并不重要,我只想赶快怀孕生子,然后把孩子扔给你们,我想离开这里。」她淌着无助可怜的泪水。
「可恶!」他注意到週遭环境,没有一件可以蔽体的布料,难怪她赤裸着。他把视线调回她的身上,心犹如刀割,彷彿他最心爱的娃娃遭人凌虐。忽然一道银光掠过他的眼角,他抓起她缩在内侧的右脚,是一副银脚镣,「他们竟然囚禁你!」
「算我倒楣认识了你这号大人物,算我倒楣被误认害你断了条腿,」于忧不理他,自言自语地说。「帮你生了孩子后,过去我们的前情旧债就一笔勾消,就当我从没认识过你。」
「不管你是娼妓,婊子,妓女都好,」他脱下衬衫让她蔽体,「我奶奶做得太过分,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。」
她尖叫:「你敢叫我娼妓、婊子、妓女!」
这一点他就无法苟同她了,他提醒她两周前的那一晚,她激清的表现以那三个名词形容再适合也不过。
「那夭我被下了药!」她紧紧抓住两周来唯一一件加在她身上的衣服,「她们为了要让我怀孕,在我的饭里下了春药。」
「什么!」连浚已经怒不可遏了,他恨不得把奶奶踢出他的屋子。可是当务之急,是先解决她的问题。
于忧看出了他的软化,她激动地抓住他的手。「连浚,你愿意放我走,是吗?」
愕了一下,他大笑。「于忧,就算我精神上排斥你是雷光的女人,但我的身体仍需要你来满足。」
「你可以找任何女人!」
「这点我们先不要争议,走,我带你出去。」连浚搂着她。
「我要离开这个魔窟。」她坚持,「不然我受这么多苦为什么?就是因为那样才能彻底摆脱你那个恶魔奶奶。」
「我奶奶的事你不用担心,我会处理。」他乾脆抱她到他的房间。「记得吗?这里才是你的房间。」
「连浚。」她重新感到被他呵护的温暖,可是来不及了。「我是说真的,我只想离开你,我无法再跟你生活了。」
这时有人敲门,打断他们的谈话。
「进来。」连浚不耐烦地喊着。
「小少爷,冷风先生的来电,说有重要事情。」佣人拿着电话进来。
他接了过来,「冷风,有屁快放,我很忙。」
「连浚,你猜我最近发现了什么事?」冷风精神奕奕的开口就问。
「先生,我管你发现了恐龙还是新慧星,我很忙。」连浚躺到于忧身边,以温柔的眼神要她忍耐~会儿。
「连先生,抬头看你房间的天花板吧,我打算播一出精采的连续剧供你欣赏,」冷风用卫星从美国直接把画面传送到连浚房间的天花板。「它播完会自动停止。不用感谢我,因为我也很内疚发现得太晚。拜拜。」
天花板上播出的是于忧那天和雷光及父母相聚的经过,全程被偷录了下来。只是,冷风一直都没有发觉那天的事有蹊跷,一直到刚刚,他才发现了硬碟里的这个档案。
看完后,连浚满含内疚地向于忧道歉,「对不起,你愿意原谅我吗?」
于忧冷静他说:「我只要你放我走。」
「你真的要走出我的生命?」见她毫不犹豫地点头,他又问:「如果我要你嫁给我呢?」
「不,」她一口拒绝。
「我是全球数一数二的黄金单身汉耶!」连浚从没想到有需要推销自己的一天。
「很抱歉,我这个妓女、娼妓、婊子配不上你高贵的血统。」她真的对他已心灰意冷了。
因为他的态度依然是那么玩世不恭,以为全天下女人都该拜倒在他脚下,那她于忧算什么?
为他忍受那么多苦,人格又被误会得那么惨。
「好吧,这个先不讨论,」他相信她只是虚伪地拒绝而已,他把她拉起来,服侍她穿上衣服。「我们去找奶奶算帐。」
「喂,你想干嘛?」她被他拉着跑下楼,他又是那个她熟悉而所爱的男人了。
「不给奶奶下一点马威,以后你怎么当我的老婆。会被她压得死死的。」连浚已经帮她规画好前景了。
「我不嫁你!」她绝不幻想嫁入豪门,因为豪门太可怕了。
「由不得你。」他带着她在「来禧」的音乐室找到连老夫人和李嬷嬷,他小声地问于忧:「你打算怎么报复我奶奶?」
「我……」有他在身边,连老夫人似乎没那么可怕了。
「我帮你决定。」
结果连浚下令,从今以后,有于忧在的地方连老夫人就要避开,因为于忧不想再见到她。
而威风八面的连老夫人和李嬷嬷则颜面扫地的在「来禧」的员工面前,当场被赶出去。
「啊,大快人心。」连浚为她欢呼。「怎么了?你不开心吗?」
「连浚,是不是我有什么要求你都会允诺?」于忧询问。
「嗯。」他爽快地答应。
「让我离开。」
他温柔地抱住她,「忧,你真的毋需害怕,因为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。」
「就是有你在身边才可怕。」于忧说出真正想离开他的原因,「你是个高贵的富豪,而我只是个小小的市民。当我触怒天威时,天地都开始变色了,你过去对我的坏,我认了;对你过去的好,我无福消受。」
「那你到底要怎样?」他吼道。
「我想去读书,学英文,还有很多很多……」
「那些我们结婚后,你都可以学。」
她微笑地摇头。「不,你只会瞧不起我。」
「我的天!他受不了地附在她的唇边低喊。」我谈真爱,你却在谈尊严。「
他现在就伤到她的自尊了,可是她没有说出口,只是这么对他说:「给我一年的时间过自己的生活,考虑这一切好吗?」
「一定要这样?」他沉住气地问。
「嗯。」
「好,我答应你,」连浚扬起一道狂傲的眉接受她的要求。
一年后
于忧在一所大学选修学分,由于今天没课,她就把家珍约了出来。
「家珍,我想结婚了。」她宣布。
「你早该跟连浚结婚了,」家珍总笑她笨,一年前雨过天青,连浚要娶她时就该嫁了。
「我不是要嫁连浚,」于忧拿出一张男人的相片。「他是我的同班同学,长得不错。」
「你在搞什么鬼?」家珍实在搞不懂她。
「你先别管,总之,你来当我的伴娘就是了。」她要求。
「我不要。」家珍拒绝。「我是站在连浚这国的,他有钱有势嘛。做人不会认路不要紧,但要懂得往钱看。」
「哎哟,你不来就算了,看你是我的好姐妹才找你的,」她递了张教堂的名片给她,潇洒的说:「我下午就要结婚了,哪,教堂地址给你,要来不来随你便。」
家珍看了名片一眼,在于忧走后,她立刻拨电话到联洲集团的香港总公司,连浚的专线。
她现在是人以友贵,因为她是于忧的亲密朋友,所以她老公公司有许多工程都是朕洲直接承包下来的。相对于众多大工程,她走狗点是对连浚小小的回馈,可对于忧却是大大的出卖,当连浚出国时,她就帮他牢牢地看住于忧,连她上几回厕所都向他报告得一清二楚。
「什么?于忧要结婚了!」连浚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,他不顾与会人士,急得从座位上跳起来。
联洲集团的其他四巨头也拉长了耳朵凝听,他们一致觉得对连浚和于忧一年前的恋情有极大的亏欠,所以当连浚在会议中提早离席时,他们四位也跟着站起来表示与连浚同进退。
大会的主席大喊:「各位,你们同时离开,那会议还要不要开?」
柯漠微笑。「随便你们吧。」
说完,五人潇洒地一同离席。
在台北市郊的一所小教堂内,于忧穿着一件去年连浚送给她的白色香奈儿洋装,勾着「未婚夫」的手,并肩站在圣坛前。
证婚的牧师已经在新娘的暗示下蓄意拉长了祝福的话语,突地,他抬头看见教堂外引发一阵骚动,他立刻问道:「新娘,你愿不愿意嫁给新郎?」
连浚冲进门内大喊:「她只愿意嫁给我!」
冷风小小声地问身旁的柯漠,「于忧不是佛教徒吗?怎么选择教堂呢?」
柯漠了然地微微一笑。「我们都被于忧将了一军。」
阎君也领悟了。「嫁鸡随鸡嘛。」
「原来如此,」乔喻同样明白了。
于忧在红毯的那端质问:「我为什么要嫁给你?」
连浚玉树临风地朝她走来。「我宣布,我败给你了。」
于忧期待的脸上一片潮红。
连浚来到她面前单膝跪下,但一点也不减其英挺俊逸的英姿。
「你说过,除非你死了才向我下跪。」于忧含着泪说。
他温柔地用手指轻轻拭去她的泪,「男儿膝下有黄金,从今后我的生命只属于你。」
她跪下来握住他的手。「女人膝下钻石、黄金、黑金、白金、水晶,什么金都有我全不要,我只要你,我夫连浚。」
于忧今天早上翻到了那张纸条,她看得懂英文了,而她看过后,只想立刻嫁给他。
因为他为她癡癡地数了一整夜的星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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